一个为了钱可以什么都不要的人,该有多贱?他为什么要为了一个那么贱的人波动心情呢?只是每次看到她卑微到作践自己的地步,他心里就会出现异样。
那间病房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清瘦的小孩子躺在病床上。
原本惊慌的心情在看到小年的时候松了一口气,不大不小的房间里那孩子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唯一的一扇窗户是他经常凝望的,莫白知道,那孩子一直想要出去。
莫白笑容回归,又回到了那个天下无敌的没脸没皮样。“乖儿子,老妈今天跟你借半边床。”也不管那孩子是不是乐意,身子一倒就歪在了床上,吧唧亲了一口。
“啊,老妈你的口水脏死了。”
“去你的,还嫌弃老妈啊?当初你生下来的时候皱巴巴的跟个小老头似的,我还没嫌弃你呢。”
那晚在小年的病床上,莫白做了一场梦,说是年少轻狂一点都不为过,她再一次看到爷爷反对自己和司钰在一起,婚礼上被气死的画面,然后至亲被一点一点啃食的画面,直到最后老人都没合上眼睛。
死死望着她。
似乎是死不瞑目。她梦到了自己被四个男人按住时的恐惧和绝望。
她也梦到了司钰亲手把她推进监狱时似笑非笑说出的话,“莫白,你死了,世界就清净了。”
她其实不太理解,她死了世界真的就清净了吗?
她想过死的,也试过的,几次从鬼门关走回来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可能太坏了,坏的阎王爷都不愿意收。可是每每到了临死关头又想起了爷爷的话,莫莫,活着。
她其实明白司钰为什么会这么恨自己,所以就没办法再去多余的恨他。因为一开始做错了事情的人就是她莫白,如果当初她不是仗着自己家有权有势害的杜雅被卖到越南,也许她下场不会那么凄惨。
她甚至觉得司钰已经手下留情了,至少他没把她买到越南。然而她也清楚并不是心慈手软,大概是杜雅求得情。不然按照那个男人的秉性绝对会让她更加凄惨,尽管她现在也很惨。
五年的牢狱至少让她学会了知足。
后来她又梦到在监狱里被欺负的画面,就猛然惊醒了。她在病房里,小年也在,就安下心。还好,她已经出了狱。还好儿子还活着。
其实如果说恨的话,她大概是最没有权利说那个字的人,因为最先看上司钰百般纠缠的人是她,为了得到不择手段的人也是她,最后得到惩罚的人更是她。
杜雅该恨,可她没恨过。所以莫白清楚自己也没有权利恨,如果她是司钰,最心爱的人被伤的遍体鳞伤落下一身伤痕,她大概会让另一个莫白付出更加惨烈的代价。
她现在最想要的不是爱情,那东西她大概也不敢去碰了。她只想要小年活着,做什么都可以,就只想要小年活着就好。
司钰做的最有耐心的一件事就是跟着她去了医院,然后见到了病床上,全身插满了无数管子的漂亮小男孩儿。对方不解的看着他。“你是谁?”
“那她是谁?”
“我老妈啊。”
“你不认识我?”
“我为什么一定要认识你?”
“她没有在你面前提过我吗?没有看着我的照片哭吗?”
那孩子一脸见鬼,“叔叔,你没事吧?我可以发誓从小到大从来没听老妈提过你,我家只有我俩的照片,叔叔你是不是看言情看多了?等等,你不要告诉我,你是我老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