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这辰光路易觉得既然人家好心的做出了美味的食品,自己就应该尊重佳人,而尊重的具体方式就是坐下来细细的品味,到底是来自浪漫国度的,用词都是这么的雅致。
“好的呀”,罗佳琳忽然出声回应道,原本她想以默许来应承的,谁知道鬼使神差的竟然发出了声音,好让人难为情,记得前头罗佳琳临来的时候,那眼神着曾经闪烁出聪明的流光,这辰光它们又出现了。
“侬饿了,快些吃了吧”,罗佳琳一边把食物放到了桌上,一边细心的叮嘱道。
路易莫要糟蹋了焦香的面包和香浓的牛奶,快把手中的画笔放下来吧。
谁知道就是这支不肯放下的笔,出了传情达意的可物了。
罗佳琳拿起了这张画稿,刚才是隔了一段距离远观,这辰光近赏可就不一样了,果然浪漫出来都是和艺术结缘的,路易一手漂亮的水彩画,画得惟妙惟肖,首先她的目光投向了厨房,那里果然有张餐台,再定睛一看,“哦哟”,罗佳琳不禁有些赞叹了。
别说后世的中国人到了巴黎去看了人家的面包房,就算普普通通的一架子,上头也要陈列得就像画展一样,充满美感,不由得让人称赞这些骨子里填满了艺术细胞的法兰西人,就连阿拉上海人做饭的厨房,也要在餐台上摆放一个大花瓶,上面插着一束鲜花,正在吐露着芬芳。
看到这里,罗佳琳的目光热切了。
谁知道罗佳琳明亮得发烫的眼神顿时唤起了路易暗藏在心头的激情,“侬晓得伐?”,他一句反问式的话语开了头,就像黄浦江的流水一样,一发不可收拾了,“这里厢是烤炉”,只见他的手指头伸向了一个角落,“这里厢有个洗碗台”,紧跟着他的手指头就像在琴键上飞舞似的,滑向了烹饪的台子,天哪,竟然是用的自来火,太超前了。
除了没话说了,就是无可挑剔,罗佳琳真是觉得这一厅三间房子,外带一厨一卫,就是理想中的家室了。
我们老祖宗为啥要把家和室联系,有了家必须有室,就是房子,看看罗佳琳心仪的样子,果然幸福系于一套房子,这可不是瞎说的。
月落日出,又过了几天,几千里之外,随着一声大炮的轰鸣,紧跟着硝烟又起了,“我的主啊”,亨同听到大清国和法兰西再次开战的消息,不禁百感交集。
说来也不怪他,从来这两个国家之间,都没有正式宣战,真的成了不宣而战了,那是谈谈和和,纠结在了一起,成了古今中外一个奇观。
这一天是光绪十年、公元1884年月6日,亨同从弗朗索瓦那里得到了一个绝密的消息,法兰西军队已经在北宁城下会合了。
亨同虔诚的对着耶稣像,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如今是战是和,取决于法兰西人的决心了”,尤其是他听说法兰西人最强劲的对手黑旗军也在北宁城里,心头不禁怦然乱跳起来。
“如今的时局,看似让人眼花缭乱”,亨同一边说着,一边他的眉头皱起来了。
需要冷静的判断,尤其是看透最终的结局,显然这有些难办,怪不得亨同脸色铁青,绷得紧紧的,好比那倒春寒又一次来袭了。
这辰光亨同焦躁的在屋里来回的走动着,那脸色越来越严峻,果真挂上了一层薄薄的严霜。
这辰光忽然楼梯响了,很快那轻捷的脚步风一般的移动到了房门外,随着“吱呀”的一声,门被推开了,路易走了进来。
“亲爱的亚拉伯罕”,路易热情洋溢的致意道,看上去让人不禁想起那句话,情场得意。
亨同一见路易露出轻松的表情,心头莫名的浮起一阵庆幸来,“哦”,他甚至带着有些打趣儿的口吻说道:“亲爱的朋友,是哪阵风把你吹来了?”。
“亲爱的亚拉伯罕”,路易扬扬眉,惬意的对着亨同说道:“生活是美好的,不是吗?”。
听到这里,满腹心事的亨同卡壳了,就像北宁前线法兰西军士手中滑膛枪中的子弹打不出来了,顿时哑火了,“这个老朋友怎么啦?”,他不禁心里惊怪道。
“虽说上海滩远离了安南前线,其实里头暗藏着无形的战争,难道说不是吗?”,亨同越想越觉得路易似乎有意和他卖关子,顷刻间,他的脸上阴晴不定,显得更加的愁闷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