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善街悦来客栈门口停下,罗师爷约数都给了钱。
赵伯韬即请罗师爷进栈,到房间里,俩人又密谋起来生意经起来了。
话说这边路易已吃过中饭,床上铺着大红绒毯,摆着亮汪汪的烟灰缸,正吸得烟腾腾的。
忽然看见家人带着亨同进房,顿时有些吃惊,忙丢下雪茄起身相见。
路易问道:“尊姓是啥?”。
亨同回答道:“鄙人正是欧司登。先生阿是路易先生?”。
路易答道:“岂敢,岂敢,本人正是”。
亨同低声下气的奉承道:“勿曾过来奉候,抱歉之至。”
谦逊一回,俩人对面坐定。路易取来一支雪茄烟送上亨同。
亨同小心翼翼的接过来,然后羞怯的讲道:“鄙人初次到上海,全仗大力照应照应。”
路易答道:“鄙人也匆懂啥事体,一淘上来末自然大家照应点。”又谈了些客套,这才轮到安顿无处容身的亨同。
赵伯韬坐在酒馆里头,坐在一边的客人们酒酣耳热,不禁高谈阔论了起来,听他们说话,慢慢的说到堂子倌人。
赵伯韬正要开口问问,恰好罗师爷回来了,他送过水烟筒。
赵伯韬趁势向罗师爷耳边说了几句,听到这里,罗师爷先哈哈一笑,然后向赵伯韬讲道:“兄台说要到堂子里见识见识,,阿拉一边讲一讲地皮的生意经,一边逍遥、逍遥,阿好?”。
赵伯韬问道:“陆里去喤?”。
罗师爷答道:“还是棋盘街浪去走走罢。”
赵伯韬应答道:“我记得西棋盘街聚秀堂里有个倌人,叫陆秀宝,倒无啥。”
罗师爷插嘴道:“就去哉唍。”
赵伯韬只是笑,罗师爷也不觉笑了。
赵伯韬催促伙计收拾起烟盘,又等他换了一副簇新行头,头戴瓜棱小帽,脚登京式镶鞋,身穿银灰杭线棉袍,外罩宝蓝宁绸马褂,再把脱下的衣裳,一件件都折叠起来,方才与罗师爷相让同行。
赵伯韬正自性急,拽上房门,随手锁了,跟着罗师爷出了酒馆,转两个弯,已到西棋盘街。
赵伯韬望见一盏八角玻璃灯,从铁管撑起在大门首,上写“聚秀堂”三个朱字。罗师爷引赵伯韬进去,外场认得罗师爷,忙喊:“杨家娒,罗大人和朋友来唻。”
只听得楼上答应一声,便“登登登”一路脚声到楼门口迎接。
二人上楼,那交际花爱丽丝见了,道:“懊,赵大少爷,房里请坐”。
一个十三四岁的大姐,早打起帘子等候。不料房间里先有一人横躺在榻床上,搂着个倌人,正戏笑着。
见罗师爷进房,方丢下倌人,起身招呼,向路易、赵伯韬也拱一拱手,随问尊姓。罗师爷代答了,又转身向路易道:“这位是吴竹斋先生。”
赵伯韬不禁抱拳说声道:“久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