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来接,与王阿二对面一碰,淋淋漓漓泼了一身的茶,几乎砸破茶碗,引得王阿二放声大笑起来。
这一笑连旁边的妙龄佳人都跟着微笑起来了,赵伯韬不好意思的揉揉眼,对着王阿二故意问:“耐哚笑啥?”。
王阿二见赵伯韬呆呆的出神,更加弯腰拍手,笑个不了。
赵伯韬也跟着赔笑了一阵,只是一双眼睛咕噜噜的望着这位妙龄佳人,不离开她的左右。
这辰光罗师爷抬身起坐,又打个呵欠,向赵伯韬说:“倪去罢。”
赵伯韬知道他为这烟不过瘾,要紧回去,只得说“好”,口气之中充满了无奈,还有些恋恋不舍。
乖巧的王阿二在旁边俯下身和罗师爷两个又轻轻说了好些话,罗师爷听完,轻轻叹口气,然后径直的下了楼。
赵伯韬一愣之后,随后也要走,王阿二一把拉住赵伯韬袖子,悄说:“明朝侬来白相。”
赵伯韬听到这里,不禁点点头,忙跟上罗师爷,一同回至悦来栈,开门点灯。
罗师爷还要吃烟过瘾,赵伯韬先自睡下,在被窝里打算。
赵伯韬回头想一想王阿二的闲话倒也不错,勾起了自己多少的想入非非,他心想说不定妙龄佳人有情于我,况且想也是缘分了。
只是不晓得是不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情,想起交际花爱丽丝毕竟比这位妙龄佳人缥致些,可是妙龄佳人的端庄稳重,却是**烟花所不能及的。
赵伯韬左思右想,若要兼顾,又恐精力不济。
这个想想,那个想想,想得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时,罗师爷吸足了烟,出灰洗手,收拾要睡。赵伯韬重又披衣坐起,取水烟筒吸了几口水烟,再睡下去,却不知不觉睡着了。
睡到早晨六点钟,赵伯韬已自起身,叫栈使舀水洗脸,想到街上去吃点心也好趁此白相相。看罗师爷时,正鼾鼾的好困辰光。
因把房门掩上,独自走出宝善街,在石路口长源馆里吃了一碗廿八个钱的闷肉大面。由石路转到四马路,东张西望,大踱而行。正碰着拉垃圾的车子下来,几个工人把长柄铁铲铲了垃圾抛上车去,落下来四面飞洒,溅得远远的。赵伯韬怕沾染衣裳,待欲回栈,却见前面即是尚仁里,闻得这尚仁里都是长三书寓,便进弄去逛逛。只见弄内家家门首贴着红笺条子,上写倌人姓名。中有一家,石刻门坊,挂的牌子是黑漆金书,写着“卫霞仙书寓”五字。
赵伯韬站在门前,向内观望,只见一位绝代佳人背对着自己,只见她蓬着头,正在天井里浆洗衣裳,外场跷着腿,正在客堂里揩拭玻璃各式洋灯。
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大姐,嘴里不知咕嗜些甚么,从里面直跑出大门来,一头撞到赵伯韬怀里。
赵伯韬正待发作,只听那大姐张口骂道:“撞杀耐哚娘起来,眼睛阿生来哚!”赵伯韬一听这娇滴滴声奇,早把一腔怒气消化净尽,再看他模样俊秀,身材伶俐,倒嘻嘻的笑了。那大姐撤了赵伯韬,一转身又跑了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