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刺绣的布制宽项圈,这不是常见的配饰。至少李想迄今为止只见过一个人使用过这种饰品。
在我英世界中,那个他曾有过一面之缘的被称为锦瑟的女子。
甚至在无法言语这一点上,面前这个女人都与那个名为锦瑟的女子惊人的相似。
仔细端详过后,李想越来越确信这一点。如果说两者之间有什么不同之处,那就是眼前这个女人的头发虽然柔顺,但却显得细软而发黄,嘴唇和脸部也有些过分发白,看不出什么血色。
尽管心中思绪万千,但李想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
他张开右手做邀请状,让出了通往角落里立式钢琴的道路:
“那架钢琴现在还很少使用,店里也没有多少人,小姐你想用的话请自便。但如果之后店内来了其他客人,麻烦还请稍加注意一下。当然,如果小姐弹得好听,就另当别论了。”
女人的脸上露出了不加掩饰的笑容,她双手合十,向李想微微躬身。
“当不起小姐如此恭敬,另外,可否请教小姐芳名?”
女人点点头,又在便签本上写下了三个字沈云舒。
看过女人写下的三个字后,李想轻叹:
“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慢随天外云卷云舒。好名字。”
不知是不是李想的话触动了什么,沈云舒的脸上出现了几分落寞。
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的李想什么也没说,转身推开吧台的推门,将放在吧台上的围裙重新系在了自己身上。又从身后占据整面墙的大酒柜中取出几瓶酒来,拿在手上做翻覆观察状。
而他的视线,却不时瞟向已经坐在钢琴前的沈云舒身上。
在钢琴凳前坐下,沈云舒正襟危坐,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轻巧地舞动。
先是从左到右快速地连按,在仔细倾听分辨过钢琴的音色后,沈云舒的眼中流露出几分惊喜。
带着些许兴奋,沈云舒闭上了眼睛,奏起了贝多芬的《月光》。
虽然李想对钢琴没有什么研究,对于音乐也了解不多,但这不妨碍他欣赏沈云舒的演奏。至少就算他这样鉴赏水平不高的普通人,也能直观地感受到沈云舒弹奏的水平。
正如他一直认为,即使是没有厨艺经验的普通人也完全有资格评价大师制作的料理。乐曲是否好听、食物是否美味,所有人都有发言权。
李想闭上了眼睛。
对眼前这个谜一般的女人身份的猜疑被李想暂时放下,眼下只要享受旋律的美妙即可。
弹完几节月光,沈云舒呼出一口气,轻轻抚摸着立式钢琴的琴键。
这架钢琴的音色她很满意,调音也非常准确。这让原本已经准备花上一段时间功夫调音的她省了不少功夫。
很多酒吧和咖啡馆为了附庸风雅,都会有一架钢琴作为装饰,很多店里的装饰钢琴她也试过,要不是已经坏了,要不就是很久都没有保养和调音,失去了原本的音色和音准。
而眼前这一架立式钢琴,能感觉到主人花费了很多心思保养,弹奏的感觉非常好。
她打开自己的吉他盒。盒子里装得并不是吉他,而是几根萧、笛之类的小型的吹奏乐器。以及钱包等杂物。
这个吉他盒是她在路边捡到的,虽然外部有些许破损,但是内部几乎完好无损,尤其是防震的海绵,在稍加改动后,成了盛装乐器以及随身物品的最好背包。
从中取出一个本子,翻开其中已经画上了密密麻麻五线谱的一页。沈云舒将其放在钢琴的琴谱架上。郑重地端详着五线谱上的符号。
前几日,她登上了京城最知名的历史遗迹长城。在长城之上,体会着历史的厚重,这给了沈云舒一点作曲的灵感。
而在这几日于京城四处游荡,感受这座百年古城中弥漫的时光和历史味道的时间里,这份灵感越来越清晰,逐渐呼之欲出,她将其用五线谱记录了下来,但由于还没有实际弹奏过,这首曲还没有彻底成型。
虽然沈云舒随身携带着笛子、萧、口琴这几样小型的乐器,但笛子的音色过于轻巧、欢快,萧的声音虽然有利于突出哀伤,但是过于单调,表现不出长城的那份磅礴大气,口琴的缺陷也过于明显。最适合自己所作的曲的乐器,还是落在了有“乐器之王”之称的钢琴身上。
可惜的是,沈云舒一直如过去卖艺人般,在天桥、地铁、公园等人流较多的地方靠演奏赚取微薄的收入维持生活,没有能力赚取买一架钢琴的钱,这份小小的愿望就一直搁浅在心中。
今天,经过这条步行街的时候,“有家小店”这样一个不着调的小店招牌吸引了她的目光,而她又眼尖地发现,这家店内没有顾客,还有一架看上去状况似乎还不错的立式钢琴。
天时地利人和均以具备,是时候将自己脑中的这份灵感转化成完成的谱子了。
沈云舒双手十指紧扣,闭上眼睛默默“祈祷”,那个粗鲁而又大大咧咧的草帽船长、贪财和博学的两位姐姐、虽然帅气但油腻的色狼厨师、冷漠但可靠的刀客、可爱的驯鹿医生,尤其是,那个总是不着调又轻浮但音乐造诣颇深的骨头架子老师的身影,接连出现在脑海之中:
时隔如此之久,但那仍然是难以忘却的面容。
大海的潮声与冒险的故事,一直在心中回响。
“下一次,就把我们的冒险故事谱写成一首曲子吧……”
当琴键被按下,钢琴如玉珠般的脆声编织成宏伟的群山,接连不断的和弦惊起鸿雁。
有人曾说过,音乐是一种语言,曾经的李想从未亲身感受过,而在这个女人的演奏中,他却感受到了一种直击心灵的魔力。
音乐,仿佛在诉说着一个绵延千年的故事。尽管不会言语,但弥漫在沈云舒琴声中的,毫无疑问是苦难、是拯救、是悲壮、是礼赞。紧紧握住听众的心脏。
“呼”
如此激烈的演奏对于弹奏者的注意力,集中力,体力都是不小的考验,一滴汗珠自沈云舒的额头滚落,沿着眼眶的两旁缓缓流过脸庞,滴落在地面上。
“不,这里还有所欠缺,用萧试的时候效果还可以,但是用钢琴就显得有些不足。尤其是开头的部分,不应该直接升调,这里用降调更有层次感……”
沈云舒毫不在意地用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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