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蔺等萧梓走后,拎着小包走出了苏家小楼,她其实没有行李,只有她的身份证和身上的几百块钱,孑然一身。
此时正值夜深,她打算坐上南下深广的火车,离开这里。
因为出狱后,该看望的人都看望过了,祭拜了爸爸,叨扰了袁奶奶,只剩下对萧梓的羁绊。
她其实想在这里上完大学,重返她的校园,可是这里到处都是熟人,有疼她的袁奶奶和萧梓,也有厌恶她的昔日同窗和伯父伯母们,他们的每一种目光都让她难受,让她抬不起头。
她想去见一见抚养她长大的寒紫妈妈,去一趟外婆家,只是在经历了邹家和萧家后,她没有勇气再去外婆家。她的外婆,她的舅舅恨不得打死她这个第三者生的孩子!
如果她去了,寒紫妈妈不知道会如何面对她,所以她还是不去了。
她纤瘦的身影走在朦胧的路灯下,走上滕家宅院旁边的那条马路,寻找她的下一站。
她是一个孤儿,为填饱肚子,去做了兰会所的服务员,然后好高骛远,痴心妄想做高学历高教养的红颜,拿高工资。可,无论是哪一种,都是让人瞧不上眼的工作。
萧伯母的一番话让她明白,即便她苏家没有家破人亡,爸爸没有官场落马,她还是配不上萧梓!
因为她的品行就摆在那里,是一个不讨叔伯们喜欢的大小姐,人见人厌;他们对她的这种成见是根深蒂固的,一辈子都无法从他们脑海里磨灭,毕竟纵火案是真的发生了。
而她现在,要证明的不是她的骨气,而是她还可以活下去。
她不满二十岁,从无知的十六岁,过渡到麻木的十九岁,三年生不如死的炼狱生活,却不知道未来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
她遇到了出狱后第一个真心对她的人,可这个人是天之骄子。身份的悬殊,门第的差距,让她望而却步。
她再也不能骄傲的说自己是苏市长的女儿,我有一个当市长的爸爸,配得上你们家;再也不敢胆大包天的追在少爷们身后跑,冲动任性的说话、做事……
因为那三年太痛了。
她把萧梓送她的崭新遮阳伞拿出来,紧紧攥着萧梓曾为她撑过的伞柄,抱在怀里,滚烫的泪水啪嗒啪嗒掉在伞布上。
以后还会有人细心的为她打伞遮阳,注意到她有肠胃炎,深夜陪她喝粥么?还会有人坚持等在江边,接她下班么?
这个世上只有一个萧梓。疼她爱她的人,只有萧梓一个,只有一个这样的男人。
当她苦苦追在爸爸和睿哲身后跑,渴求他们的爱时,却不知道萧梓就站在她身后。
当他们都抛下了她,不肯来监狱看她,只有萧梓对她不离不弃……
她拿着伞,在路灯下快步走起来,飞快的走出这里,走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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