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战淡淡道,碾碎了万玉研最后一分想要狡辩的心思,
万玉研打死都没有想过秦战会把这些给说出来,七年前他没说,七年那么长的时间中他从来不说,她以为按他的性子这辈子都不会说的,被秦老爷子这么一问万玉研慌的几乎站不住脚!
她当然是怕秦老爷子不同意她和秦战在一起,救命恩人自然比闯祸精的名头要好听的太多,可现在一切都毁了。
秦战这么一说,万玉研就知道什么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她努力的维持着镇定。
“是!我是没有救到你,可救你的人是我哥哥!你这样对救命恩人的妹妹就值得称颂了?”
这一点确实是秦战一直以来纵容万玉研的原因,秦战对此无可辩驳,虽然真正害死她哥哥的人归结起来其实还是她,但毕竟那人也的确是掩护着自己也救了自己的命的,这一点他理亏。
可这些年秦家也已经仁至义尽了,能做的都做了,他不能已经变得这样扭曲可怕的她进秦家的门,无论因为什么样的原因。
秦战道:“父亲的话你不用当真,蠡园想要的话可以给你,就当为了你哥哥,或者其他的条件也可以,但是我当初的承诺是不成了,你不能进秦家。”
秦老爷子还在恼怒,秦战却全当没听到老爷子气急败坏的咆哮。
万玉研惨淡的笑了笑,事到如今这已经是她能争取来的最好的结果了,虽然心碎不甘,但也总比净身出户被扫地出门强,她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再过回以前那种生活,没了秦家的身份,她还可以做受人尊崇的万老板。
“我要蠡园,还有景天国际百分之十的股份,否则的话…”
万玉研冷冷的话刚说到一半,秦亦灏的眉心刚觉得不可思议的皱起来,一直站在一边的姜衫突然歪了歪头,这么久以来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却恰巧打断了万玉研硬邦邦的威胁。
“哥哥?她不是孤儿吗?哪里来的哥哥?”
秦亦灏压住因为万玉研狮子大开口的话升起的怒火,先给姜衫解释道:“她养父母的独子,两个人一起长大一起参的军。”
姜衫抿了抿唇,突然就想起了些事情来,一些从某个她极度厌恶的人那里听来的事情。
她之前在咖啡厅里讽刺万玉研和养父母关系不好的话可不是毫无根据的…
只是她不确定自己得到的消息几分真几分假,毕竟如果刚才秦战说的事情是真的的话,那做出了那种事情的万玉研能活蹦乱跳的站在这里还真是个奇迹。
这边秦战正皱眉拒绝她,“景天的股份不可能,那是亦灏的东西,不属于秦家。”
万玉研冷着脸不肯松口,她就算离开也要从姜衫手里夺走点什么!
姜衫突然开口再一次打断了万玉研,她试探着问,“你的养父母在哪里?我倒是没听人提过他们。”
万玉研最恨的就是姜衫了,听了她的问话也全当没听到,她正在伤心欲绝的想着怎么为自己争取最后的利益,哪里有耐心跟打断了她的话的姜衫周旋。
秦战不知道姜衫怎么会突然问这些,他耐心的回答道:“二老失去独子后心情抑郁,现在在国外定居散心。”
姜衫想了想,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直截了当道:“还是查一查吧,我怎么听说她和养父母关系不好,早就把两个人送到了一处乡下,现在怕是过的不好,如果是烈士的父母的话,秦政委你还是关心下的好。”
姜衫冷不丁的话像是一记闷锤猛地从万玉研的后脑勺撞了过去!万玉研眼前登时就是一阵天旋地转,她愤怒道:“你胡说什么!”
秦战的脸色瞬间就黑了,眸光似剑蓦地射向万玉研!
万玉研气急败坏,“我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你这人胡说八道些什么?你这是恶意诽谤你知道吗!我是可以告你的!”
如果说刚才姜衫还不确定消息的真假的话,眼下万玉研过激的反应却立刻让她心里有了谱,她也不跟她争执,“是真是假查查就知道了,你应该也有二老的联系方式,打个电话就可以了,我也是听说,误会你了我会道歉。”
在场的两个秦家男人脸色都铁青起来,如果姜衫说的是真的,那这么多年很可能连他们都被她给耍了!秦战是因为万玉研哥哥的原因才善待的她,不管因为什么理由,如果万玉研真的因为自己得势的原因苛待了那两位,秦战就等于反害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也害了烈士的父母,能领养孩子的人家家境会差到哪里去,何至于会住到乡下?
万玉研厉声道:“我为什么要给你这个不想关的外人证明这些莫须有的事情!呵呵,你当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听到我要景天的股份你这是着急了吧,故意扯出别的事情来混淆视听!你还不是图的秦亦灏的钱才跟他在一起的!你们这些男人一个个都是瞎了眼,蒙了心,看看吧,你们看上的女人又是什么好东西!叔侄两人喜欢上同一个女人,哈哈,滑天下之大稽!传出去要笑掉人的大牙,白家人也惦记着她,前一阵她还跟着个跳舞的男人跑了,这样勾三搭四不检点的女人也就你们肯要了!老爷子你瞧着吧,这个女人才是会把秦家搅合的鸡犬不宁的人!你们会后悔的,一定会后悔的!”
万玉研的口不择言不止激怒了秦战,连秦亦灏也是脸色大变!
“啪!”
还不待两个男人做什么反应,一声脆响,皱紧了眉心的姜衫已经大力的甩过去了一巴掌,摇摇欲坠的万玉研不提防间顿时被扇的一个趔趄,狼狈的摔倒在了地上!
姜衫凑近了倒在地上的万玉研,脚尖就顶在她的喉咙处,她轻声对着万玉研道:“你在胡说一句,试试看?”
万玉研被她逐渐加重的脚里踩的没办法喘息,脸色紫涨的看着她,她想用手去拨开她,可她一伸手姜衫就用一分力,万玉研头晕目眩的要窒息过去。
秦老爷子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扬声道:“小姑娘你别担心,我相信你的人品。”
万玉研气的快疯了!
姜衫对着秦老爷子说了谢谢后,利落的从万玉研的身上把她的手机给翻了出来,万玉研着急的挣扎,却哪里反抗得住踩住她的要害的姜衫,身边的两个已经开始怀疑的男人更是满脸厌恶的看着她,没有一点想要上前拦住姜衫的样子。
把手机给了秦战,姜衫才松开了对万玉研的桎梏,万玉研抱着脖子剧烈的咳嗽着,疯狂的扑过去想要把手机抢回来,可秦战已经快速的翻找出了电话,轻松的挡住了她的手拨通了号码。
接下来的通话就让万玉研脸色灰败的委顿在地,抖着身子连话都不敢说了。
二老连她的电话都没接,还是换了个手机拨过去才接的电话,听到是秦战打来的态度也没有丝毫的缓和。
原来万旭真正的死因万玉研瞒住了所有人,却还是被二老知道了真相,因为养女的坏事把自己亲儿子的一条命都交待了进去,任是再长久的养恩也抵挡不了那种刻骨的痛苦和怨恨,悲痛中的他们甚至万分后悔自己当初做出的收养的举动,绝望的二老当时对万玉研自然是无比的迁怒。
但毕竟也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当时伤心欲绝也恨极,事后还是舍不得真的把她当做杀人凶手看待,万玉研又哭着求着说了自己的苦衷,于是后来心灰意冷的两位连她对外编造的谎言都懒得管了。
只是这两位闭了嘴,骤然被秦家善待的万玉研却还是不放心,刚出事的时候养父母的怨恨言语还在耳边萦绕,之后也因为儿子的死对她再没有过好脸色,这两个人就像是两个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拆穿了她的谎言,把她从天堂拉到地狱里去。
生怕这两个心里对自己有了怨恨的人会毁了自己现在的生活,万玉研得势以后结交了不少人,谨慎的她不动声色一点点的安排着,逐渐的把两人的资产熬干,最后一番运作下把破产潦倒的两人送到了偏远的向下控制起来,万玉研这才放心了下来。
至于秦战这里,万玉研自然是打了十二万分的小心,一点破绽都没有露,秦战又从来没有怀疑过万玉研会苛待两人,也从来没有调查过。
万玉研对秦战的说法是二老因为儿子的死讯对她怨恨,所以定居国外再也不肯见到她,于是事情就这么被万玉研给瞒到了现在。
至于这两位,见秦家人对万玉研那么好,只以为是秦家在给她撑腰,心中对秦家也满是防备和仇恨,再加上儿子又是因为秦战才死的,两人从生意失败到最终破产,更是从没有想过会向秦家求助。
也因此,饶是给万玉研一百个脑袋她都无法想得通,完全不可能会被抖露出来的事情怎么会被个局外人姜衫给轻描淡写的说出来了!
万玉研是算计人心的好手,这么一步步拿捏的恰当,竟然完美的伪装到了现在。她这次也是小看了姜衫,又错估了姜衫在秦家两位心里的地位,一时心急下贸然出手才栽的这么惨,但凡再给她些机会准备完善,将来姜衫能不能捱得住她这样的手段心机还在两说。
这边二老冷淡的把遭遇简略的说了一遍,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下的情况,一瞬间被这处境给吓得半死的万玉研眼一翻,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挂了电话,秦战看着倒在地上气若游丝的万玉研,心里忽然前所未有的疲惫起来,连电话里的秦老爷子都没有吭声,一时间气氛变得压抑至极。
这样的情况谁也没有预料到,万玉研竟然还敢打着死去的哥哥的旗号狮子大开口的要秦家的产业,简直匪夷所思,秦战现在恨不得能亲手杀了眼前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
别说蠡园和景天的股份了,如果秦家早些知道了这样的情况,这世界上有没有个全须全尾的叫万玉研的人都不一定了。
“立刻安排人把两位接过来。”秦老爷子的声音沉涩,“不,阿战你亲自过去接人,礼数要周全,是我们秦家对不起人家。”
秦战应了下来。
秦老爷子接着怒气道:“把小…那个女人,送过去。”
至于送到哪里去,众人都是心照不宣了,她竟然敢借着秦家的势做出这样畜生不如的事情,就让她自己也尝尝自己酿出的恶果。
万玉研的身子因为那次重伤是真的坏了下来,日常里如果没有定期的护理检查和名贵的药品吊着,有的是她罪受。
末了,秦老爷子才苦笑着对着姜衫道:“今天让你看笑话了,也是我们秦家的事情牵连了你,我老头子在这里跟你说一声抱歉。”
姜衫忙回道:“您言重了。”
“对了。”秦老爷子撑着精神问出来自己最不解的一环,“你是从哪里得到的万家二老的消息?”
秦家人都不知道的事情,没道理姜衫一个外人会关注到,而且明显不是秦亦灏告诉她的,今天如果不是姜衫开口,万玉研还会继续抱着秦家巨额的财富逍遥法外。
站在姜衫身边的秦亦灏和还没走的秦战也都征询的看了过来。
姜衫张了张嘴,看了眼秦亦灏。
这个问题,的确是棘手了些,她要怎么当着秦亦灏的面说出,这是当初在基地白岐跟她一起过夜的时候,为了哄她说话给她讲的故事呢…
姜衫既然从秦战嘴里听说了当年的真相,那么也就知道白岐之所以会下功夫查这种的事情,为的应该是在关键的时候抖露出来这丑闻打秦家个措手不及,只是从红其拉甫回来后白岐一直生死未卜,也就还没来得出手。
那么如果姜衫这会儿老实的交待出来…这样重要的把柄,白岐会在怎样的情况下告诉了姜衫,这就是个最让人玩味和深思的问题了。
秦亦灏被姜衫的视线看的有些莫名,他以为姜衫是被秦老爷子问的紧张,沉声安抚道:“说吧,没事的。”
与此同时,在城市的另一端某处安静的vip病房里,已经昏迷了一个多月的某个男人在这个午后突然就睁开了眼。
阳光透过白色的窗纱照进房间里,窗外鸟语花香,一派安逸。
这样的场景如此的熟悉。
和梦里那人寂寞的坐在轮椅上,一呆数年那个房间,那样的相像…
“白少!”
斯文男人惊喜的大叫,“白少醒了!医生!快来,快来人通知白先生,白少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