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照进窗棂。房中一片昏暗,只有桌椅依稀的轮廓,晦暗不明看不真切。
搜查的小奴不惜去一个个敲开宾客们厢房的门,被打扰了春光一刻的嫖客们虽然心有不忿但是被小奴们一顿花言巧语、连哄带骗加上怀中的美娇娘一顿温言相劝很快便被勾去了魂,就是些新客也无意间许下承诺下次再来,成了回头客。
小奴敲门寻问的声音越来越近,已渐渐逼近至汝鄢夏躲藏的房间。眼看声音越来越近,已到汝鄢夏临近的房间……
“打扰一下,不好意思。今天怡春楼表演的舞娘不知跑去了哪里,能否让奴才查看一下您住的房间?多有打扰,给您带去的不便,我们怡春楼会赔偿您的。”
声音愈来愈近,愈来愈近……
“砰”
汝鄢夏一个翻身躺在床上,一股强风突然吹拂过来吹开了靠床位置的窗子,窗户里灌进了冰冷的河风,吹起了长长的艳红色纱帐,激冷得汝鄢夏几乎觉得背上冷如靠冰。也许是为了旖旎艳丽的效果,床上挂了不少深红的轻纱薄帛,这风一灌入后,气流带起了床上轻纱薄帛便四处飞舞,飞舞的薄纱正好遮住了躺在床最里面的汝鄢夏的身体。
门被打开了,一个男人站在门外。
屋外是蒙昧不清的光,他站在背光处,看不清他的脸,只有一片晦暗。那人很高,却也很瘦,匀称的身材,在现代是招女孩子喜欢的类型。汝鄢夏躲在纱帐里看不清其他只能看清这些,现在的她只希望这个男子觉得这是一个空房间,赶紧离去。可是那男子并不如她所愿,仍是进来了,迈着摇晃不稳的步子。那人离汝鄢夏越来越近,他走到床边,似乎是在深深看着飞舞的纱帐,铺着暖色被褥的雕花木床……似乎,是在看着汝鄢夏。
他似乎是没有看到床上的汝鄢夏,只以为这是一间空房,脱靴就躺了上去。那人就躺在汝鄢夏的旁边,与她不过咫尺之间,两人的距离近到她可以闻到他身上的酒气。
“原来是个误闯的醉鬼啊,等他睡着我离开就好”
时间在缓慢的流动着,大抵不过短短一柱香的时间,汝鄢夏竟觉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两个陌生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在一个床上安静的躺着。女人知道男人,男人不知道女人。彼此不过触手可及之间,却仿佛隔着一个光年。是距离,也是时间。
自己多久没有这样无所顾忌,就这样什么也不想,大脑一片空荡,安静的躺着望着天花板,耳畔有海上吹来的风。自穿越以来对汝鄢夏来说短短几月却好像已经过了很久,每天忙着和各路人尔虞我诈、阴谋算计。在这里的她,除了她自己没有人能让她依靠,前世的她已经死了,现在她只有这一副躯体让自己这个来自异世界的灵魂栖息。
其实她很想就这样离开,管他什么阴谋算计,她只在乎她的儿女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