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转过头去看了看窗外,天还没彻底大亮,暮霭沉沉,远处是与山顶几乎融为一体的天空……
斜切过山麓的黑影子,山后头的天是冻结了的湖的冰蓝色,大半个月亮,不规则的圆形,如同冰破,处的银灿灿的一汪水。不久,月亮就不见了,整个的天全冻住了;还是淡淡的蓝色,可是已经是早晨。山外的海上浮着黑色的岛屿,岛屿上的山,山外又是海,海外又是山。海上,山石上,树叶子上,到处都是呜呜咽咽笛子似的清辉。满山植着矮矮的松杉,满天堆着石青的云。云和树一般被风嘘溜溜吹着,东边浓了,西边稀了,推推挤挤,一会儿黑压压拥成了一团,一会儿又化为一蓬绿气,散了开来。林子里的风,呜呜吼着,像捌犬的怒声。较远的还有海面上的风,因为远,就有点凄然,像哀哀的狗哭。
小太监有些累了,他不知道皇上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晨曦初现,未见旭日,天气仍带着几丝冷气,清冷冷的,天还未醒来,皇宫还未醒来,可他却希望这宫里永远不要醒来。
可还是醒了,皇上好像也醒了,可小太监知道他从未睡着……有些时候,做奴才就要做成一个哑巴、瞎子。
“皇上,您醒了?昨晚睡得怎么样?”
刘子墨枯坐了很久的身体几乎已经完全麻木,他站起身来,伸懒腰似的活动了活动已经僵劲的身体。小太监从旁边的衣架上拿下早朝需要穿的朝服替他一一穿好,已经等在屋外的宫女们鱼贯而入。手中分别拿着盆子、毛巾、换洗的里衣……负责不同的宫女分门别类的站在他的面前,从前觉得这些事没有什么,而此刻的刘子墨心中,除了烦躁便再无其他。身旁的小太监一件又一件给他穿着朝服,低垂的脑袋还没注意到皇上的变化,只是一个劲儿的与朝服战斗,这衣服上的扣子似乎永远都解不完似得。刘子墨开口道:
“不必穿了,你们全都出去,小太监留下。”
听完这话,小太监有些不知所措,茫然的样子`让看在眼里的刘子墨忍俊不禁。他招了招手将小太监唤过来,伸手拿起一件常服交给他,道:
“今日朕不早朝,传下话去就说……”
“就说……皇上昨日沉迷女色今早无心上朝,就这样去吧。”
听到这话可是吓坏了小太监,连话也说不清楚了,结结巴巴的不敢言语,只是极小声的呢喃了一句:
“如今都已经是这般情况了,您再这样说这不是让那群老臣更多理有弹劾您了吗。”
刘子墨笑了笑,不以为意。
“事到如今我还在乎那些弹劾吗?一个傀儡而已,还有什么好弹劾的,不过是名声更差一些而已。我早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说罢穿好了最后一件外衣,一件乌金云雁绣金丝云纹的软衫,拿起早已准备好的钱袋向外走去。
刘子墨推开祁阳宫的宫门,屋外天光正盛,亮的让人睁不开眼。但他并不在意这些,哪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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