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有人长叹了一声,在我和六皇子面前跪下了:“下官无能,酉岩县的账本早在半个月前就丢失了!”
我看向跪在地上的那人,约莫不惑的年纪,面上无须,扎着一块青色的方巾,看起来倒是彬彬有礼的书生模样。
“你是谁?”问话的是六皇子,他此时把玩着腰间那枚我小时候送给他的玉佩,虽然话是在问跪在地上的男子,眼神却没有分过去半分。
跪在地上的那个书生模样的男子回答:“回宸王殿下的话,下官正是酉岩县府衙的账房先生。宸王殿下和知府大人有所不知,酉岩县的账本一直是由下官所保管,但是在半个月前却不翼而飞,遍寻不获。这会儿知府大人若执意要看账本,下官也没法给您。”
你当然给不了我,我早就让冷焰将酉岩县的账本偷走,一同交给皇上了。
我这般想着,和站在一旁的冷焰相互对视了一眼。
冷焰冲我狡黠地眨眨眼。
刘知县此时看到账房先生已经把账本不见这件事说出来了,也跟着求情道:“是啊,宸王殿下,知府大人,不是下官不肯将账本交予知府大人过目,实在是因为找不到了啊!下官所言句句属实,是绝对不敢欺瞒大人与殿下的。”
我端起来桌面上的茶盏,拨了拨茶盖,漫不经心般回了他一句:“作为一个知县,能把自己的账本弄丢了,也是一种本事。”并没有让跪在地上的账房先生起来。
六皇子也没有,继续低头玩弄着手里的玉佩,好像自己就是心血来潮问了几句话就没有了。
刘知县看着跪在地上半天没有让起的账房先生,也不敢自作主张让他起身,一时间就僵在了原地。
拨弄了一会茶盖,我状似无意地提起一件事情:“本官还是星州知州那会,好像派人让刘知县将账本给本官的手下,带回去给本官过目吧?那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一个月前,刘知县的账本应该是没有丢的不是么?”
刘知县又抬起袖子擦汗:“没有,那会账本还在,只是下官想让账房先生把历年的账目算仔细了再交给大人您的,可惜……”
“哦……”我顿了顿,看向刘知县的眼里带了些笑意,“究竟是什么样的账目能让账房先生算了整整半个月?难不成往年的账目都是随便算一算的嘛?而且,这账本丢的时间未免太过巧合,本官刚才从靖府回来,刘知县你就跟本官说账本丢了。”
刘知县僵了一下,还是那跪在地上半天的账房先生比他反应快些,回答道:“回知府大人的话,这账本记录下来的每一年的开支,下官每年都有好好算的,只是刘知县说为了让知府大人您等看得更加方便,才让下官重新整理一遍,没想到竟是被贼人偷了去。”
我依旧笑吟吟的:“这样呀……”
“是的是的,大人。”账房先生跪着可能有些久了,原本挺直的背脊有些弯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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