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她看得莫名其妙的,十分茫然。
有种全世界都知道就我一个人蒙在鼓里的奇异感觉。
这边还没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那边的六皇子就说话了:“也不完全是啦,我相信国师会把我治好的,在揽镜小姐的帮助下。”
这几人打着什么哑谜呢?之前还说只有揽镜可以医六皇子的眼疾,这会怎么就变成国师了?
蓝舒更是听不懂,只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似的,就怕听多错多,向我委婉的提出来还有公文要处理就退了出去。
我看了那碗空空如也的燕窝粥一眼,觉得也出去一趟,在这里怎么感觉哪里都不对劲。
“我再去看看厨房还有什么糕点吧,单单喝粥也不够的。”说着端起空碗就要离开。
六皇子拉着我的手腕却是不放,道:“这种事让侍女去做就好了,子暇你不必去。”
呃……话是这么说没有错,可是我怎么感觉在这里待下去哪里都不习惯。
蓝舒离开后,冷焰也不知道啥时候走了出去,神神秘秘的很,六皇子又让小安子退了出去,一时之间寝房就剩下了我们四人。
气氛安静了一会。
揽镜从袖子里取出她那把陪她出生到现在的镜子,放在手心里把玩着,仔细端详着镜子里面自己的容颜。
然而我清楚的记得,她那把镜子根本照不到什么东西。
六皇子自从揽镜拿出镜子以后,眼睛就一直看着那把镜子的方向,明明看不见了,空洞的凤眸却牢牢锁定了那面镜子,随着揽镜把玩的动作而转动着,要不是眼神里没有丝毫光彩,恐怕我以为他的眼睛已经好了。
一直端坐在软榻上的了之不知道怎么的就走到了我们面前,银白色的眸子总是无悲无喜的看着人,半垂下的眼帘下是一片古井无波的寂静,好像这世间并没有什么能够吸引他的注意。
“宸王殿下,真的做好决定了吗?”了之的问话总是无头无尾的,但是六皇子却接的极为自然:“还没有,不是还有时间吗?”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了之,感觉自己很茫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而且是那种身在局内却不自知的身不由己。
了之双手合十,嘴角弯出一个慈悲的笑意来:“嗯,但是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他就要换回男装了。”
诶诶?这是在说我?
“我……”刚刚想开口问,话语却又被六皇子打断了。
“没有关系,”感觉到六皇子放开了一直握着的我的手腕,还贴心地将被他弄褶皱的衣袖抚平,“上一世的因果,总不能用这一世的全部来还。”
揽镜突然将她手中的镜子放到了我的手里:“表兄,你要不要照一下镜子?”
我看着被她塞到手里的镜子,拿在手里的触感却是出乎意料的沉甸甸,还很冷,就像是冬日里在外取回来的一块冰。
我直觉告诉我这样是不对的,这面镜子可谓是揽镜的贴身之物,还是一生下来就带在身上的那种,哪能随便就给一个外男。
于是我将镜子放在桌面上推回给了她:“表妹,这是你的贴身之物,还是好生保管为上。”
原以为自己这是一番好意,却没想到揽镜十分不优雅地白了我一眼,还叹了一口气:“唉!真的是……”语气里满满的恨不成钢。
窗台上不知何时停留下了两只鸟儿,在初冬雨后的暖阳里梳理着自己的羽毛,时不时清脆的啼叫几声。
房内众人的目光都被窗台上的两只小鸟吸引了。
揽镜将我推到她面前的镜子收回袖子里,站起身就向窗台走去,那两只鸟儿也不怕生,见人来了也不飞走,反而在揽镜伸出手摸了摸它们的翎羽后,还亲昵地蹭了蹭她。
我还没有见过这么不怕生的小鸟。
揽镜对于小鸟亲近她这件事情显得很开心,扭头对我们说道:“既然宸王殿下还不愿意治他的眼疾,那么我们留在这里过冬也不错的,在永安城看多了冬日的雪,看看靖府这边独有的冬雨也不错啊,对不对,国师大人?”原来是对国师说的。
一向疏离清冷的佛子却在听了揽镜的话后,认同地点了点头,开口时的话语里也带了几分属于红尘的烟火气息:“好,听你的。”
了之的应允,让揽镜很是欣喜,樱色的兰花穿蝶步摇随着主人的动作而摇晃交击,发出悦耳的声响。
“嗯,你陪我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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