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飞端着空碗退下了,司空子谦扭头看了一眼禁闭的房门,想到他司空子暇毫无防备的喝完他加了料的妃子笑的样子,半晌低低笑出声来:“果然,是个傻子,话都这么好套,一点挑战性都没有。”他抬手抚上了自己的眉眼,那是他和夕落最为相似的地方。
“纵然你察觉到了某种熟悉的地方,你也绝对不会想到,我就是他。”司空子谦喃喃自语了一会,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嘴角扬起一抹狂妄的笑意,却极快的被他沉浸了下去,眨眼间又恢复了往日翩翩公子的形象,最后看了一眼房门,司空子谦甩袖离开了此处。
修礼阁偶尔会有下人匆匆经过,却都在路过寝房的时候放轻了脚步,以免惊扰了主子的休息。
司空子谦抱着喝醉了的司空子暇一路走回修礼阁的事情,许多下人都看见了,无一不赞叹相府的两位公子感情深厚的。对司空子谦这个庶出的长子,相府的大少爷也是恭敬尊重无比。
司空相爷教子有方,嫡庶和睦相处这一佳话也早早的传遍了永安城,不知道有多少名门望族的庶出子弟羡慕司空他们兄弟俩感情深厚。
然而,这一切,不过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
司空子谦将司空子暇送回房中后,独自一人站在修礼阁的后院里发了一会呆,他盯着只剩下枝桠的满院桂树半晌,直到鸢飞来寻他:“主子。”
抬手将落在眼前的一根树枝折断,司空子谦轻轻抚去了上面的落雪,他没有回头,连眼神也不曾分给鸢飞半分:“什么事?”
即使司空子谦没有看她,鸢飞的态度依旧恭敬而低微,她半敛着眼,不敢直视自己的主子,哪怕只是一个背影:“奴婢已经和清宁居来寻我小少爷的下人礼言说了,他说等他家主子醒来了再来寻。”
司空子谦把玩着自己折下来的桂树枝,语气漫不经心:“这种小事,何必向我多言?”
鸢飞愣了愣,有些疑惑:“可是不是主子您说……关于小少爷的事情,要事无巨细的禀告于您么?”
修长的手指将桂树枝“咔嚓”几声折作三段,司空子谦冷漠的语气让鸢飞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噤:“他是他,他身边人,并不在我的关心范围内,你可懂?”
鸢飞抖了抖,头垂得更低:“奴婢知道了。”
“嗯……”司空子谦将手里的树枝随意丢弃在雪地里,折身往书房的方向走去:“你随我来。”
鸢飞不敢多言,连忙跟上。
……
修礼阁的书房比相府里的任何一个主子的书房都要简陋,然而只有司空子谦知道,简陋的表象下隐藏了多少重要的机密。
鸢飞跟着司空子谦后面走近了书房,将房门关紧了之后,便走到一处规矩站好,等待主子的吩咐。
司空子谦走到书案后的梨花木太公椅上坐下,两手放在桌面上相扣着,神色慵懒:“最近可有收到靖府那边的来信?”
鸢飞恭敬道:“尚未收到探子的密信,不过奴婢今日倒是收到了飞鸽传书。”
“哦?你倒是说说看,传书里都说了些什么?”
这一向都是鸢飞的工作——负责司空子谦对外探子的信息往来,除了快马加鞭的密信需要交给司空子谦亲启外,飞鸽传书这类的一般都由她阅读过后口述:“飞鸽传书里写到,宸王府那位自从小少爷回京后便一直心神不宁,至于他的眼疾,了之国师说还未到治疗的时候。”
司空子谦将相扣着的双手松开,拿来一方镇纸把玩,白石卧虎形的镇纸在他指尖来回翻转着身体,鸢飞却有些紧张,怕司空子谦下一瞬间就把镇纸朝她砸去。
然而司空子谦只是玩了一会就将卧虎镇纸放到了一边,吩咐给了鸢飞另一个任务:“靖府那边就让人继续盯着吧,只要东陵锦宸一天眼还瞎着,他也不可能会回来。我给你另一个任务,你给我去查清楚,司空子暇上次去西岭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
鸢飞姿态优雅的福了福身,应道:“遵命。”
司空子谦这才施舍般的抬眼看了鸢飞一瞬:“明日前就要给我答案。不然,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的。”
鸢飞闻言,身体不由自主的抖了抖,像是被勾起了某种黑暗可怕的记忆,她忙又行了个礼,保证道:“奴婢明日前定将所有小少爷在西岭发生的事情调察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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