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这时候才看了一眼大哥,却没有接我的话,只是不再往我的碗里夹菜。
反而是大哥,在听到我提起他的时候,从碗中抬起头来,用公筷给我夹了一个虾饺:“食不言,寝不语。”
“哦。”我看着大哥夹给我的虾饺,还给面子的吃了下去,一本满足。
这顿晚膳我吃得可谓是肚皮滚圆撑的慌。
大哥用了晚膳后便以要处理公务为名回到了修礼阁,母亲倒是想留我下来说几句话,却被父亲拦下了:“刚刚吃饱就坐着像什么话?让孩子走动吧,子暇这回可是要在家里呆到过年后才到靖府上任,想聊天何愁没有时间?”
母亲这才放我出去了。
我一个人漫无目的在相府溜达着,不知不觉中就来到了后花园,这时候已经是腊月了,有几朵腊梅在树枝上绽开了嫩黄的花朵,墙角娇嫩的蔷薇花早已经枯萎,枝桠上光秃秃的,仿佛在等着下一场春雨唤醒它的生机,夕阳已经渐渐隐没在地平线下,只有几缕光辉落在白玉石地面,将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想起小些时候,嫡姐带我来到此处,语重心长的与我说的那一番话,心情忽然变得有些惆怅。
“这花呀,好看是好看,但是若是没有绿叶作为衬托,恐怕就没这么漂亮了。就像我们姐弟关系一般,本是同根生,血脉里就是流着一样的血的,即便往日不常来往,可也是嫡亲的姐弟。弟弟,你说是不是?”
伸手抚摸了一下那已经枯萎了的枝干,脑海里回想起嫡姐在蔷薇花丛前对我说的这一番话,又联想到今天母亲和父亲对大哥的态度,我更加郁闷了。
其实即使是同父异母,也本是同根生啊,为何要如此见外?难道就因为一个大人曾经犯过的错误吗?就要让小孩子来承担这一切,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对着一丛蔷薇花悲春伤秋了一会儿,礼言忍不住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公子,天要黑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默默地又蹲了一会,我也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何如此惆怅,直到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辉也沉入地平线,周围亮起了灯笼的烛光,我才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蹲麻了的膝盖,一步一步把自己许久没有居住过的清宁居走去。
清宁居离相府后院的花园并不远,然而我却足足走了一盏茶的时间。
相府的灯光很足,就算是大半夜走在路上,也不需要特意让侍从提灯在前照明,看着挂在回廊上,在风里摇摇晃晃的橘红色灯笼,我莫名想到了在国子苑那会,一向是除了出门上课,都待在自己屋子里的江南,因为我要去看六皇子,义无反顾和我爬墙的一系列经历。
那天看望六皇子回来的路上,国子苑的红灯笼也是这么在夜风里摇着的,还有缠绕在回廊柱子上的藤蔓,在灯光下明灭不定的影子。
说来,也该和如今大名鼎鼎的惊鸿公子聚聚了,殿试一别,我可是想念的紧。
……
次日清晨,我便让人到江南的府上递拜帖,没想到送拜帖的小厮却告诉我,江南并没有自己的府邸,而是和自己还是国子苑学子那般,一直借居在姜府中。
“姜府?还是江府?”我有些好奇。
那小厮回答道:“回少爷的话,江大人如今居住在国子苑姜流监丞府中。”
这让我对记忆里一向不喜欢麻烦别人的江南有些不一样啊,我原本还想着江南借居在姜流府上是因为没有地方住,这会自己都是有官职在身的人了,竟然还住在姜流府中?挑了挑眉,我有了几分兴趣:“那我再写一份,邀请惊鸿与我在西岭一聚好了,这几天刚刚下过雪,想来冬日里的西岭别有一番精致。”
我可是记仇的很,姜流一看见我就说我是女子,对不对就说我带坏他家江南什么的……真的是,江南什么时候成他家的了?
想起来那个见我一次就堵我一次,死活不相信我是男扮女装的甜姜监丞,我就脑门疼。
还是单独把江南约出来为好,免得又让自己遭罪。
我对自己这个决定感到深深的满意。
雪盏也有许久没有见过我了,昨晚回来清宁居的时候,可是给我准备了很多的糕点和茶,说在听到我要回永安城的那天起就在期待了,说知道我今天回来了就欢喜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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