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女孩生气,印象中,牛肉汤一直带着微笑,就算昨夜差点被调戏了,也没叫她破功。
一时间,他竟然忽略了本该引起注意的神秘船主,果然,颜值在哪里都是最重要的。
“不急,不急,你那里那么多,我就先吃上一口。”老狐狸眯着眼睛,笑得很奸诈,说话时不忘扒了几口饭,就像一只偷吃的狐狸。
牛肉汤倔强地道:“这不一样,那份饭不是你吃的,你要吃我在给你弄一份就是。”
老狐狸明明吞咽的飞快,却显出一种细嚼慢咽的雍容姿态,道:“如何不一样了?我看着都一样啊。”
“就是不一样!”牛肉汤气得摔了锅勺,也不理身前可怜巴巴,正等待喂食的喇虎,自个儿就钻入了船舱。
这般对话没头没脑的,也不知他们在争执什么,听得众人稀里糊涂,但苏妄却听出了几分意思。
原来,牛肉汤还真把做饭当做了艺术,怀着神圣的心情,依据对每个人的感觉,为他们浇上浓汤。每一份牛肉盖浇,都是她的一份心意,她也希望这份心意能如实的传递给对方。
老狐狸的行为无异于糟蹋了她的付出,自然惹得她的不快,就算是船主也不行。
“真是的,还要我去哄哄!”老狐狸嘀咕了一声,身形一团,一各狸形翻滚,仿佛在密林奔跑的小兽,忽闪忽现,迅疾灵巧,两次闪现后就消失在了甲板。
之所以多出现了一回,却是老狐狸要给手中的空碗寻一个归宿——那个等待多时,眼巴巴瞅着别人吃饭,却饿肚子的喇虎。
看着手上又忽然多了的大碗,喇虎简直欲哭无泪,他倒是不介意与老狐狸来一次间接的零距离亲密,但有四个人高马大的巨鲸帮弟子在一旁“护着”,实在没那个胆子自己盛饭。
好在没过多久,牛肉汤就板着俏脸回到了甲板,见着喇虎乖乖奉上的饭碗,笑语嫣然地为他浇上了浓汤,还多给了两块牛肉,搞得喇虎受宠若惊的。
苏妄眼角却悄悄地抽了抽,看着手中的饭碗有些惊疑不定。
“果然,你就没在意过,一块碗是不能用第二回这个严肃的问题。”
船行了三日,喇虎们已渐渐适应了船上的生活,没了刀煞、厉眼的压制,没人督促着练功,但有个不能吃只能看的美丽女孩,有个笑眯眯的船主出来开着玩笑,日子过得风平浪静。
如非船上还有近百号巨鲸帮的弟子镇着,船主依然不知深浅,只怕喇虎们都要起了杀人夺船,转行当海寇的心思。
在这种平静的日子中,喇虎渐渐被磨去了热情和野性,一股逸恶劳之气悄然滋生,变得懒散起来,至今已甚少有主动练功的。
平静的夜中,苏妄又一次独自躺在床上,享受着孤独的宁静。至于王三河,这厮最没脸没皮,照例打着帮忙的借口,跑到厨房撩拨牛肉汤去了。
可惜,这一夜,这条船注定不会平静。
本来苏妄还躺在船上,忽然被一下子弹了起来,砸向船板。
手掌轻颤,似缓实快的压上船板,苏妄才抵消了动能,一股突来的横向巨力又将他甩到墙壁上。
整艘船,剧烈震颤起来,就好像抖着筛子一样,而他,就是筛子里的一颗小石子。
“是风暴!”
念头才起,外面便传来了惊呼奔跑的声音,惶惶噪杂,充满了恐惧,又充满了错愕。
努力站稳脚跟,苏妄打开房门,只看到一片乱糟糟的走廊,有人到处奔跑,摔得鼻青脸肿,有人用着吃奶的力气抓着门把,浑身抖个不停。
但这些情况都不及另一种情形让人惊愕,那是几十个黑衣蒙面的怪人,在船舱之间来回跳跃,灵巧的仿若一只猴子,将摇晃不止的船舱当做了山林中的秋千,低纵高跃,躲开一个个飞来的物件,伸手一探,便抓住一个喇虎,随手敲晕后,又跃了回去。
就算是自称喇虎第一人的穆仁术,也未能在黑衣人手中撑过一招。
谁能想到船上竟然还藏着这么一股力量呢,至少喇虎们是没想到的,那一声声惊愕的呼叫,正是因为这场忽来的袭击。
但奇怪的是,原来与喇虎们同处一层船舱的巨鲸帮弟子,竟都不见了。
“怎么这时候发难?”苏妄心中连叫古怪,眼见一个黑衣人往他这里抓来,便顺着一道忽然临身的力量甩了出去,撞破船舱,跌了出去。
巨大的浪峰当头压下,将大船高高弹起,海水从破口中倒灌而进,黑衣人紧紧扣着舱门,来回甩动,却已无了苏妄的身形。
二十海里外,一个蓝色的身影开展两臂,仿佛盘旋飓风的雄鹰,振翅翱翔,一张深蓝的大氅高高扬起。
他眸光湛湛,正注视着这场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