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刚才的事情了。
花葬骨在他耳边低语的话犹如惊雷,在他的怀里抖得厉害的花葬骨付在他的耳边说:“不要相信姓薛的……”
顾谦调查过花葬骨出现在乱葬岗的事情,可是毫无头绪,有人刻意抹去了痕迹,怀疑的种子在心底扎根,他开始怀疑顾家的灭门或许就是一场认为的事故。
“文渊,你何时认得薛槐?怎的那么怕他?刚才在我怀里抖个不停,可是吓到我了。”顾谦脱了外衫走到池子边撩水,五指梳弄着花葬骨的头发,却发现了许多的断发错落其中,这些是乱葬岗之前留下的痕迹,想来当时的打斗定然凶险。
“文澜,我若说我死去的时候见过他,你会信么?”花葬骨忍着倦意开口,揉着眉心的手覆盖在双眼之上,方才的夺舍让他的魂魄险些离开这具身躯,没想到顾文渊的死竟然和薛九阴有关系,顾谦对待薛九阴的态度显然不同他人,就算把真想说出来也未必会相信,不如留个线索让他自己去查,做过的事总会留下痕迹的。
“文渊!”顾谦从背后抱住花葬骨,把头埋进他的颈窝,“我会强大起来,我会保护你在也不让人伤害你,所以,别再吓我了,好吗?”顾谦不会忘记他在乱葬岗见到顾文渊尸体那一刻的恐惧,他几乎不敢让顾苑看见,如果不是后来的死而复生,顾谦或许是活不到现在的。
“十七不怕,待我出关,看还有哪个敢欺负你!”
“我死了,你为什么还没来……”
花葬骨恍惚的轻喃了一句,记忆中也有人说过相同的话,那时的他还是花家的十七少,花非卿进入禁海闭关之前也是这般对他说的。
虽然等到的是花家遭难遁隐消失的消息,可他始终记得那句话,到死还在期待着有人来救他。
“不会的,再也不会了!”顾谦抱着恍惚的花葬骨,用力摇头,他早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却一直不敢捅破这层窗户纸。
哪怕是自欺欺人,他也承受不起再一次失去这个人的打击了。
顾离,名文渊,是他顾谦的亲弟弟,也是他顾文澜不惜一切去守护的存在,顾家没有了没关系,只要文渊在,他就可以毫无畏惧的勇往直前。
沉浸在温泉热气的两个人没有看到对面雾气中站立的人,白衣如雪,眉心一点朱砂鲜红似血。
“……”抱歉,我来迟了。
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在心底重复过无数遍,花非卿闭上眼,回想起那天九幽阁冰冷的尸体,稚嫩的染血的脸颊,他家的小十七一动不动躺在那里,身下的鲜血都凝固了。
“谁!”顾谦猛的抬头看向温泉的对面,只看到一抹印花的衣角,花葬骨蜷起手指,是他来了。
花非卿,九幽阁的花印他不会认错的,花葬骨猜到这次会遇到花家的人,却不曾想竟是花非卿亲自来了。
“也许是迷路的。”花葬骨从温泉里站起来,赤裸的皮肤上青紫的伤痕格外刺目,顾谦给他披上衣服。
“我送你回房间休息,正宴安排在三日后,你可以好好休息。”
“我想喝汤,很甜很甜的那种。”
“好。”
花葬骨躺在床上看顾谦离开的背影,他不知道此时此刻的温情能持续多久,私心里他不想成为别人的替代品,但同时顾谦的真心也让他无法狠下心肠。
重活一次,这就是所谓的代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