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歌说话的时候声音里面带着清晰可闻的轻讽与怨毒,眼睛里面也散发着属于自己的狰狞。那精心打扮的妆容在这一刻也微微受到了一些影响,若不是底子不差这会儿恐怕都要吓哭小孩了。
“你可以将所有的事情往好的一方面想,或许每一个人都有它们的运道,这怨怪不得谁?”
季子琛早在五年前的时候已经分外的明确,自己和宋歌之间恐怕是相隔了万水千山。五年后相见的时候他一度以为两个人的距离似乎并没有自己当年想象的那么不可逾越,可今天再看倏然间明白两个人之间何止是万水千山?简直就是重叠的群山、起伏的巨浪都是两个人之间的阻碍。
可纵使明知道两个人的鸿沟不可逾越,他依旧出言安抚。然而这安抚性的话语在宋歌看来简直就像是活脱脱的笑话:“季子琛,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运道。在我身上发生的这些事情有着太多人为的痕迹,所以不要用这充满低级谎言的话语来劝慰我,因为我并不是一个傻子。”
她顿了一下忽然间道:“当初你的车慢慢逼近,那灯光照射在我身上的时候我都想着要扑上去一了百了地结束自己的生命,可那个时候我需要照顾我爷爷。后来爷爷去世之后我也想过死亡因为那似乎意味着解脱,可却发现我肚子里面的那块肉并没有失掉,所以我不能死。再后来死亡对于我来说已经成为了奢侈品,我再也不敢轻谈死亡。”
“季子琛,你当初和我离婚的时候想过以后还会和我有纠缠吗?”当初在离婚那件事情上他是分毫不让、寸土必争,甚至丧心病狂到用爷爷的医药费来威胁自己,可奈何这医药费自己最后也没有得手。
“想过。”
这个女人从撩拨自己开始的那一刻已经刻上了季子琛的名号,所以说她这一辈子也不要想着远离自己。当初本想着将她养在外面照看一辈子,最后两个人纵使死了也埋在一起,可谁能想到她居然在严青的眼皮子底下搞消失,以至于后来和厉胜爵有了那样的交集。
在听到他那好不作伪的话语时宋歌明显地一愣,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男人那个时候便存了和自己不死不休的心:“你既然从来没有想过放我离开,为什么要和我离婚?”
“和你离婚与不放你离开,并没有必然的联系。我即使和你离了婚,想要将你锁在身边那也是分分钟的事情,并不需要繁杂的法律程序来约束。”
季子琛的理念里面从来没有法这个概念,在他的心里法是亲疏有距、内外有别的。所以这些不起作用的东西他一般都是不爱理会,毕竟他是一个相当厉害的实用主意者。
听着他这么说宋歌嘴角轻轻地抽搐了一下,然后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我们可以进去了吗?你该不会是后悔带我来这里了吧!”
“既然带你来,自然会让你将戏份唱足,免得你给我脸色看。”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然后一个打横将人抱起来走了进去。而后面坐在车里面的季熠阳看到扬长而去的人影也是愣了,他反应过来以后打开车门踏着自己的小步子飞快地跟了上去,唯留下黑色的车影在白色的布景里面静静的摇曳着。
季子琛一路抱着宋歌到了别墅的门口,而那路过的时候保镖们的眼珠子都恨不得掉在了地上,不过惊讶归惊讶却没有人敢探着脑袋去看窝在老板怀里面的女人是何方神圣。
宋歌在到了门口都没有要下来的意思,反而淡淡地圈着他的脖颈一脸媚笑地望着他:“你说她若是看到这一幕会不会被当成气的昏厥过去呢?我可以看得出来,她是相当爱你的。”
“我既然敢做还怕承认吗?”
伪君子与活小人之间,他宁愿自己是一个小人。因为小人可以活的肆无忌惮,不用被盛名所累。
“季子琛,你知道我最欣赏你哪一点吗?”
她伸出手按了门铃,然后咯咯地笑了起来。那宛如少女般的笑声让整个天色似乎都增彩了不少,而就在她笑声还没来得及收敛的时候门忽然被打了开来。
沈念歌看到两个人这一幕的时候眼眸里面酝酿起了巨大的风暴,那一双本来温情似水的眼眸顷刻间变的冷凝了起来。而宋歌在看到她开门的时候,抬头轻轻望了一眼季子琛,声音里面还甚至带着一丝丝戏谑:“我最爱你敢作敢当。”
她说完就在季子琛愣神的时候,已经微微挣扎着从他的怀里面下来,然后对着沈念歌礼貌地道:“由于外面的天气太累所以借季先生的怀抱取一下暖,季夫人不会太介意吧!”
而不等沈念歌多说什么她已经侧着身子走了进去,大有一股自来熟的味道:“听说你今天生病了,所以我过来看一看你。毕竟这么多年的朋友再加上那一层关系,我怎么说也要表示一下关心。”
“厉夫人关心人的方法一向这么特别?”
她在喊出厉夫人几个字的时候眼角里面还含着淡淡地柔意,可在站的人显然都明白这是她在警告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