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她冻到已经不怎么流利的声音,季子琛将前面的暖风又开打了一些,然后将她圈的更紧了一些:“小妖精,你这样会折磨死人的,你知道吗?”
季子琛的话语嗔怪当中带着几许无奈,无奈里面填着几许惆怅。那苦涩而清淡的滋味,恐怕只有这个时候的他才最为明白。这个女人是聪明的,聪明到自己爱着她,所以她在用自己的方式不断地折磨着他。
“我……我刚才……刚才跳的好吗?”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线听起来不是那么骇人,可发出来的声音却没有了刚才的清脆悦耳,反而多了几分霜降之后的萧索。
“像是绽放在生死崖的红莲,带着致命的魅惑。”他刚才虽然愤怒至极,可他清楚刚才的她是美丽的,美丽到这世间只有她一个人,像是一朵会嗜人心血的曼陀罗花,带着致命的钩吻之毒。
“你知道吗?我曾经也这样的美丽过,在舞台上的我也曾经这样的耀眼,可那些终究都过去了,我似乎再也回不到那个年龄了。”
人只有在一定的阶段才会不断地回忆年轻时候的自己,而自己貌似正好抵达了这个阶段。不是青春年少,也不是耄耋之年,而正是二十六岁的年纪,一个追忆年轻的年纪。
“只要心是年轻的,你就不会老去。只要一个爱你的人,他就不会在乎你的容颜。”季子琛摸着她的脸蛋,用手不停地给她摸着鼻子,像是要将那和冬风近距离接触的鼻尖融化了一般。
听着他这样的话语,宋歌的嘴角忽然扯起了一丝丝微笑,声音里面稍稍呼了一口冷气,胳膊也放缓了抖动的频率:“厉胜爵的妈妈也……也说过……说过同样的话语,可我总是抵达不了这样的境界。”
“你不需要抵达这样的境界,爱你的那个人懂就可以。”他低下头轻轻地吻了她一下,声音里面带着显而易见的宠溺。
“可惜我碰不到。”她说了一句便紧紧地闭上眼睛,然后一句话不说地靠着他的胸膛,好似要静静地睡过去一般。
季子琛听着她这清淡的话语嘴角轻轻地勾起了一丝自嘲,她这是告诉自己就算他将心捧在她面前,她也不会相信世间有真爱吗?果然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当初自己的心胸若是稍微宽一点,实力若是再强一点或许今天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今天你开心吗?”从早上到现在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可貌似好多事情都在不断地向着她预计的方向而去。
“开心,心里面憋闷了五年之久的东西终于开始轻缓了一些。你知道这些年它都快要将我的脊梁压断了,压得我直不起身子来。”
这些年的仇恨的确像是参天大树不断地咬嗜着她身体的各个部分,那枝蔓不断地在各个地方生根发芽,像是一点都不顾忌自己随时会膨胀。而那外显的枝干已经不断地在她后背上隆出来,像是粗壮的荆条不断鞭笞着她。
“其实慢慢你会发现念歌也是一个可怜人,你没有必要那样的针对她。”
两个人的谈话他虽然没有去听,可依着歌儿的脾性念歌也讨不到什么好处。最后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便走出来,可他能断定她并没有吃多少亏,否则不会这么轻易地离开。
“我怎么针对她了?你这是心疼了?”她元气恢复不少之后说话气儿也不喘了,那带着炯炯的眸光不断在他脸上来回扫描着。
“我也不说了,否则你觉得我在帮她说话。”季子琛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将她暖和起来的身子放在副驾驶座上,然后自己转动了方向盘。
对于他这样的动作宋歌微微瘪了瘪嘴角,然后将头别过去看向了窗外:“季子琛,你说你和沈念歌之间到底算是什么呢?”
“呃……为什么这么问?”
他一边开车,一边淡淡地斜睨了她一眼,然后飞快地收回了自己的眼眸,好似担心她搜索的眼眸窥探到自己的内心世界一般。
“这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吗?外界传言你们夫妻二人如胶似漆,生活幸福美满。对于你这个疼妻爱子的季老板,有多人提及的时候赞不绝口。可这些天我忽然觉得你们之间并没有外界所说的那般和谐,这是我的错觉还是你们感情的确存在着问题?”
“你说呢?”
宋歌在听到他的话时,嘴角忽然轻轻地勾起了一丝笑意:“你能养着我,不是已经说明了很多吗?虽然不敢说你不爱沈念歌,可却绝对没有外面所说的那般深爱。”
其实这些年她就应该有所发现,因为季子琛一般不出席酒会,就算是出席一般跟随他左右的人往往不是严青就是林峰,沈念歌的身影很少出现。刚开始的时候她还觉得减少妻子的露面,这是对沈念歌的一种保护,可沈念歌在贵妇圈里面并不消停,所以减少存在感的保护似乎很难说的同了。
“她是我的妻子。”
季子琛思索良久之后,对着宋歌轻声说了一句。那淡雅的神色里面露着鲜为人知的无奈与认命,好似命运的巨轮子啊不停碾压他一般。
宋歌微微一顿之后便合上了眼睛,妻子不是爱人吗?不过季子琛这个男人永远都能将爱与性分的一清二楚,所以妻子与爱人他必然也是分的甚是明白。只是他这淡淡低喃里面轻透的无奈沈念歌是否清楚呢?是否清楚她只是一个妻子,而不是爱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