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大道上一人一骑,近则一看,原来就是关云长……”
这时,洪三已经卷起了包裹,慌忙拉起红葵花弹琵琶的手,“美人,别唱了,再不走来不及了!”红葵花不理会他,只是自顾自地弹唱,曲调却在洪三的拨弄下略显凌乱。
洪三见红葵花眼中隐隐泛有泪光,知道她是动了气,只好停下来说:“你唱得我都懂……”
红葵花这才停下,反问道:“你懂什么?”
“懂你唱的是《千里走单骑》!”洪三说。
“那又如何?”
洪三叹了口气,低头说:“你是想提醒我“情义”二字!”
“你还知道啊?”红葵花不依不饶地说:“我们一走了之,齐林怎么办?不找你华哥了?再说,你刚到这上海几日,遇到些凶险便逃,往后呢?再出状况还逃不逃?天下虽大,你这番处世态度走到哪里也不会成事!还什么狗屁飞黄腾达、远大前程?”
洪三略一踌躇,这才说:“我……我只怕拖累了你!”
“少说好听的!”红葵花“哼”了一声,“我你大可不必担心,我红葵花凭这评弹手艺就算没了你这龟儿子也不愁会被饿死!你自己想想吧,如果非要走,我也不拦你!”说完,转身走进卧室。只留下洪三一个在厅房中,呆呆看着手里的行李,前思后想,左右为难。
第二天一早,当红葵花推开卧室门的时候,桌上行李早就不见了
。洪三,也不见了……
不知为何,红葵花忽然觉得心里没了着落,那双曾经不知道倾倒了多少富商大贾的明媚眼眸渐渐黯淡下来。她随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胡琴,连弦音都不调,只是随手拉出咿咿呀呀的调子,却什么像样的小曲儿都唱不出来了。一滴晶莹的眼泪掠过脸颊,在她厚厚的粉底上冲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正伤心欲绝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阵清脆的掌声。红葵花回头看时,只见一名黑面青年正神采奕奕地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标志性的坏笑,却不是洪三是谁?
红葵花撂下胡琴,也顾不得自己那张被泪水冲花了的“粉”面,忙冲上来追打洪三,口中不住咒骂:“你个赔钱货!白眼狼!我还以为你真这么没骨头,一个人跑了呢……”
对于母亲的打骂,洪三只是欣然挺受,还故作惊讶地辩解道:“跑?去买早点而已!”他在追打下走进屋子,把刚刚买来的豆浆、油条、鸡蛋等食物统统放在桌上,微笑道:“吃吧,美人!”
往常都是红葵花给洪三安排早餐,今天却怎么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红葵花愣愣地看着一桌吃食,眼泪差点又要夺眶而出,却生生憋了回去,冷冰冰问道:“什么时候长孝心了?”
洪三油嘴滑舌地道:“我怕这次一去不返,以后你见到这些东西就能想到我了!”
红葵花“啪”的又是一巴掌,斥道:“放屁!你这小王八蛋不可能那么短命!”
“真的?”洪三脱口问道。其实本来他也不觉得自己是个短命鬼,不过自从昨晚见到齐林的断指后,这个原本根深蒂固的念头忽然有点站不住脚了。有时候,生与死真的只有一线之隔。生命就好像齐林的手指那般,脆弱得一触即断。整个晚上,齐林那血流如注的手掌一直残留在在洪三眼前,根本无法抹去。洪三明白:如果这次他没胆回去的话,他一定会厌恶自己一辈子。
正思索间,洪三听到了红葵花肯定的答复:“……那是当然!一般人嘴甜的没你心眼多,心眼多的没你不要脸,不要脸的又没你命好,老娘我看好你的!”
听到这番话,洪三立马喜笑颜开,“那就借你吉言!等赎回小林子,找到华哥,我们还要兄弟同心,共赴远大前程呢!”说完,拿起桌上的鸡蛋扒开便吃。
红葵花眉头一皱:“不是买给我的吗?”
洪三被一整个鸡蛋噎得满脸通红,支支吾吾道:“……反正也死不了,以后尽孝不迟!”
红葵花想了想,“你等一下……”起身回到卧室,却从床头拿了三个精致的锦囊出来,一一摆在餐桌上。
洪三看到锦囊,两眼放光道:“什么金银财宝?”伸手便要拿。
红葵花一把打开洪三的手,神秘兮兮地说道:“别乱动!金银财宝保不了你的命!这些可是你老娘红葵花行走江湖数十年保命的三个玩意,今日一并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