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三扭头看向沈达:“大哥,你也保重……”
沈达道:“你们找到了落脚的地方,我和拐爷他们一起去看你。”
小阿俏道:“行了你们俩,再拖沓怕又会生变,时间差不多了,按计划出城吧!”
凤鸣楼上,几人正在商议出城的法子,楼下的张万霖却有点“闲出鸟来”的感觉。百无聊赖之中,只好坐到自己的车里闭目养神去了。
大门前,车夫会闻讯赶来的车夫越来越多,和数百名青帮弟子呈水火不容的对峙态势。双方虽然还没有亮出家伙,但表情、动作上的表现却已呈现出一股浓浓的火药味。
师爷夏俊林微笑地踱到余立奎对面,淡然道:“车夫,眼下这阵仗,你们车夫会这也是要和我们永鑫公司作对啊?”
余立奎“呵呵”一笑:“没办法,家师出城之前再三叮嘱要我保洪三周全。师爷,只能得罪了!”
夏俊林眉毛一横:“你这是在拿汪雨樵吓我喽?”
余立奎也毫不示弱,针锋现对道:“岂敢,岂敢!我是在拿三千斧头帮,八百车夫会,十万沪上安徽籍劳工吓你!”夏俊林神色忽又缓和下来,用商量似的语气说道:“实不相瞒,今天这两个人只要他们走出凤鸣楼,大帅是一定要拿的。我们两边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为了一个洪三,非要拼个鱼死网破,你掂量一下,值还是不值?”
同为上海十三太保,余立奎当然不吃夏俊林这软硬兼施的一套,自顾自道:“实话实说,今天这两个人只要他们走出凤鸣楼,我们就还是要保的,家师的话,不敢违命。”
夏俊林低声道:“今时不同往日,汪雨樵一走,斧头帮精英尽数随他去了广东,剩下弟子也都是走的走散的散,还有好多投了我们的门子。你们不是我们的对手,老相识一场,劝你识时务一些,开弓没有回头箭。”
余立奎淡淡一笑:“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才是真英雄。没别的,试试吧!”
话已至此,夏俊林便知再也没办法能说动余立奎,便不再说,只是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瞪视对方,仿佛看着案板上待宰的鱼肉。余立奎也迎着夏俊林的目光,毫不示弱的与之对视。就这样,十三太保中的两大高手“车夫”和“师爷”在凤鸣楼上演了一出针尖对麦芒的好戏。两人屏息对视,各不相让。看起来,一场腥风血雨的大战随时都有可能拉开帷幕。
这时,洪三和林依依两人在沈达、小阿俏的护送下走出凤鸣楼。
洪三现身时候,立刻引发青帮阵内一阵骚乱,众弟子纷纷操起手中家伙,跃跃欲试地盯着洪三。洪三虽然在青帮曾经做过四当家,但因为根基肤浅,年少无德,帮中不服他的弟子反倒占了大半。很多老弟子明着喊他洪老板,暗地里说得却是:“呸,什么东西,不就是巴结上了上海首富女儿吗?否则谁能捧
你当老板?”如今洪三出了事,青帮中人不仅没几个人帮洪三说话,众弟子甚至还产生了一边倒的讨伐情绪。正所谓,“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擂”,那些早对洪三颇有微词的老弟子更是争先恐后地追剿洪三,显然生怕洪三的死法不够惨烈。
众车夫见青帮如此嚣张,也各自不忿地拿起车上的木棍、斧头与青帮兵戈相见。在他们而言,洪三不仅仅是帮主汪雨樵的亲传弟子,更是让汪雨樵逃出上海的救命恩人。而他们身为“江淮大侠”汪雨樵的弟子,自然忠字当头、义字为先。就算是为了报恩,也绝不肯让青帮伤及洪三一毫一发。
这一刻,双方对峙的情形当真可以用“剑拔弩张、一触即发”来形容。
眼看双方就要刀兵相见,车里的张万霖也已经坐不住了,他悄悄从后座下掏出一把手枪,默默将子弹上了膛,“咔擦——咔擦——”手枪准备完毕,正要下车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那声音越来越近,听起来竟似有数百人的感觉,隐隐震得汽车微微发颤。更为离奇的是,那脚步声极为协调统一,不仅一步是一步,而且步与步之间的间隔完全一致,就像有人在敲着一面越来越响的战鼓持续走进:“嗵、嗵、嗵、嗵、嗵、嗵……”
张万霖忙下车看时,见街道两边忽然出现了大队的英国士兵和英租界华人巡捕。两拨人马排泄整齐、训练有素,将各自手中的长枪短炮齐齐瞄准了一众青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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