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人事不省。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霍顿忽然觉得脚心一阵刺痛,一激灵,已从梦中惊醒。睁眼看时,只觉头脑一阵模糊,就好像没睡醒一般。
在一片混沌中,霍顿四处张望,发现自己竟睡在一座五彩斑斓的“寺庙”中心。当然,只是看起来像寺庙而已。
霍顿揉了揉眼睛,仔细看时,只见面前正架着一口大锅,两个身形彪悍的大汉精赤着上身,正往大锅下加柴添火。最近霍顿噩梦做得多了,倒也不以为意。然而看到那两名大汉的面相时,却差点没把霍顿吓晕过去。那两个大汉哪里长着人的脑袋?一个脖子上长着牛头、一个脸上生着马面,他们用铁锹搅拌着锅里沸腾的热汤,还时不时用阴冷的目光看向霍顿,口中发出一阵阵阴沉的冷笑。
这、这、这……牛头马面?我是不是在做梦啊!霍顿捏了捏自己的脸,想分清自己到底是梦是醒。正迷茫间,寺庙正前方猛然亮起一束冷光。只见一个穿着近似秦始皇的狰狞怪人正坐在高处,不断翻看手中一册账本。
不,不是秦始皇,那怪人虽然头戴旒冕,身穿朝服,但黑漆漆的身上却透着森森鬼气。脸上的胡子仿佛黑铁针一般根根林立,怒目圆瞪之下,恍如恶鬼降世。这“秦始皇”看了会账册,忽然用唱戏般的声音喊道:“师爷何在?”
旁边一名长须判官执笏而上,应道:“阎王老爷,您吩咐!”霍顿听到这四个字时顿时大惊失色,暗道:“阎王老爷?莫不是来到了阴曹地府?怎么回事?难道我死了
?”还没等霍顿回过神来,只听那阎王问道:“下一个该谁啦?”
判官冷冰冰地说道:“余杭人士张某羽。”
阎王吼道:“带上来!”
判官当即喊道:“带余杭张某羽啦。”话音刚落,立刻有一黑一白两名小鬼拖上来一个矮子。这黑白两名小鬼手拿丧棍,头戴高帽,嘴巴里吐着长长的舌头。似乎正是民间传说中的索命使者——黑白无常。而被黑白无常扣着的那人一脸贼目鼠眼的奸相,身穿金丝马褂,手拿黄金怀表,腰间还挂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显得格外富气。
最让霍顿惶恐的还不是这三人的形象,而是他们的入场方式。他们似乎一步都没走,而是像鬼魂一般随风飘到堂下。霍顿一阵心惊肉跳,只听黑白无常当场禀报:“阎王老爷,余杭人士张某羽带到!”
那“张某羽”连忙跪在地上不停磕头:“阎王老爷好!阎王老爷好!”
阎王又看了看手中账薄,冷哼道:“张某羽,你生前作奸犯科、强抢民女、坑骗老弱钱财、偷看寡妇洗澡,可谓无恶不作啊。”
张某羽把头磕得更响了:“阎王爷,我冤枉啊!”
阎王冷笑一声:“冤枉?我这手中生死薄上写得清清楚楚,师爷,此一等人该在我地宫受何等惩罚?”
师爷道:“这种败类生前坏事做尽,死后必遭断脚挖心、下油锅之刑!”
阎王从红签筒里拿出一根令签,丢到堂下,喝道:“黑白无常把他带下去行刑。”
张某羽被黑白无常拖到牛头马面所在的油锅前。牛头马面“呵呵”傻笑,将张某羽绑在刑架上,各提起一把大刀。
牛头憨声憨气道:“怎么来个这么瘦的,不够塞牙缝的。”
马面指着霍顿道:“别着急,那边有个肥的。”
这边的霍顿闻言全身一颤,心中暗想:“这是要吃了我?”
这时,被困在刑架上的张某羽忽然全身颤抖,杀猪般咆哮起来:“你们,你们要干嘛?”
牛头傻笑道:“呵呵,你马上就知道了!”说着,手中大刀毫不含糊地捅进张某羽胸口,在张某羽近乎惊天动地的惨叫声中,将大手伸进张某羽胸口,却从里面掏出一只血淋淋的心脏。马面更无怜悯,一刀砍在张某羽腿上,用力一扯,将一条腿扯了下来。
霍顿没想到自己会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只看得一阵毛骨悚然,忍不住闭上了双眼。只听到判官高喊道:“下油锅!”
霍顿鼓起勇气睁开眼,只见牛头马面将还在挣扎的张某羽横抬了起来,哗的一声丢进了沸腾的油锅中。张某羽在油锅中惨叫挣扎一番,眨眼沉了下去,再没了声音。
这一下只看得霍顿目瞪口呆,再也不敢有任何举动,只听阎王问道:“师爷,下一个是谁了?”
判官禀道:“下一个比较特别……”
阎王摇摇头:“在我这里,无论生前贫富贵贱,都是一样,有何特别?”
判官道:“此人是个洋鬼子,名叫霍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