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啊,但前几日我在法租界复康路遭袭的事后来经我下面的人调查,可以很确定,那些暗杀我的人就是失踪很久的原英租界巡捕长沈青山派来的!”
记者们闻言再次哗然,以陆昱晟的地位说出这番话,没有任何一个人有理由再去质疑。众人纷纷将矛头又对准了查良伟:“查记者,你说的某国,到底是哪国可以直接说出来吗?”
“对啊!他们的阴谋到底是什么呢?”
“查记者,你是从什么时刻开始注意到这些阴谋的?……”
现场一片混乱,几十名记者围在查良伟身边问来问去,俨然将今天的记者会变成了查良伟一个人的专场表演,甚至没人再去注意到台上的于汉卿了。
……
晚上,于汉卿在杜贤的陪同下走进自家大门。
李管家早就得知主人归来,是以领着一众仆人在门前列队迎接,并在门口布置了一个熊熊燃烧的铁制火盆。李管家看到于汉卿进门,颇为激动的高喊:“欢迎老爷回家!”仆人也跟着齐齐喊了一遍。
于汉卿微笑着跨过火盆,双脚刚一落地,于梦竹像蝴蝶一般翩翩飞进于汉卿的怀中,将之紧紧抱住。眼泪跟着簌簌而下,沾湿了于汉卿的衣襟。“爹……”她轻声唤道。只觉父亲的怀抱永远是她最温暖的避风港湾,无论在这里躲避多久都不会厌倦……
于汉卿轻抚女儿的长发,
安慰道:“别哭啊……傻孩子,爹这不是回来了吗?”
于梦竹擦了擦泪水,泪眼婆娑地抚摸着父亲愈显苍老的脸颊,柔声道:“爹,您受苦了……您都瘦了……”
于汉卿笑道:“这次应该是你爹我命中注定的一劫啊,但还好,清者自清。”
于梦竹道:“爹,这次多亏了齐林,是他替您扛下了所有的罪名,您后面要想办法尽快救他出来啊!”
于汉卿想了想,点头道:“放心吧,我明白的。”然而他显然并没有于梦竹那么相信齐林,虽然心中对齐林的自首也颇为感激,但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告诉他,由齐林为他扛罪可能并不冤枉。
于梦竹自然没有察觉到父亲的微妙心思,听到父亲让自己放心,便破涕为笑,说道:“爹,我今天亲自下厨为你做点西餐好不好,我要把你喂回原来的样子。”多日不见,于梦竹这一口一个爹喊得格外亲切。
于汉卿多日不见女儿,自然颇为触动,呵呵笑道:“啊,能吃到我女儿这一顿,在里面的日子也算值了!”
于梦竹扭头对杜贤嫣然一笑,说道:“杜叔叔,你也要留下啊!”
“哦?我也有份吗?”
“当然啦!您这些天忙里忙外的没少替我爹的事操劳,我还要好好感谢您呢!”
杜贤淡淡一笑:“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于梦竹道:“你们坐一会,我去做饭了!”说完欢脱地跑去厨房。
李管家见大小姐亲自下厨,忙吩咐下人:“你们还不快去帮小姐的忙?再把老爷最爱的碧螺春沏上?”众下人连忙应声,纷纷做事去了。
于汉卿环视客厅中的摆设布置,都与那日出门前的记忆一样,此刻再见时竟依稀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杜贤走上来说道:“梦竹倒是越来越懂事了……”
于汉卿点头:“一个人的成熟是要靠挫折打磨的。”同杜贤一起坐在沙发上。
杜贤忽然皱眉道:“齐林这次算解了大围,但是……”
“但是什么?”
杜贤道:“你觉得,齐林真的和私贩烟土毫无瓜葛吗?”
于汉卿想了想,说道:“那个马国强已经彻底失踪,我想应该是死无对证了。齐林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了……”杜贤闻言并不说话,只得摇头叹气。
于汉卿道:“那晚我到了码头,亲眼见了那些烟土。不是小数量啊……如此大体量的私贩烟土,寻本溯源,大上海一直敢做、能做这买卖的,无外乎就是此前的沈青山和永鑫公司。如今沈青山倒了,能做这种事的应该就只剩永鑫公司了。”
杜贤一愣,隐隐觉得于汉卿话中有话,问道:“你的意思是?”
于汉卿提醒道:“你别忘了齐林在此之前是做什么的。”说着缓缓点燃了一根香烟。
杜贤点了点头,沉吟道:“如此说这事情始于齐林,也终结在齐林身上,算他咎由自取。”于汉卿只是默默地抽烟,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