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气。
不经意间,一阵炙热的火焰从他胸臆间猛然升腾。那是情欲的念头占据了上风。堆积了两年多的思念和一千万种妄想的执念累计到一起,却在这样一个不合时宜的时刻猛然爆发。
于梦竹当然感觉到了氛围的异样,抬头迎着齐林灼热到近乎疯狂的眼神,不禁陡然一愣。这才觉得齐林看向自己的眼神竟与监狱中那些囚犯的眼神别无二致,都是一般的淫邪轻佻、不怀好意……
于梦竹不由得大惊失色,猛地往墙角一缩。然而这下意识的一缩,却更加激发了齐林的兽欲。他猛地扑了上去、猛地抱住于梦竹、猛的去扯她的衣服,因一日未尽水米而略显干涸的嘴唇迎着她绝地的脸蛋狂风暴雨般亲吻起来。
于梦竹想要抵抗,但惊吓过度之后,她的身体已经用不出半点力道。任凭齐林野兽般的撕她咬她,她能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只是伸出双手无力地去推他的胸口。然而,在精疲力竭之下,她根本推不动如狼似虎的齐林分毫。而让她更为不解的是:她力气用得越大,齐林占有她的欲望就越强,男人都喜欢用强迫的方式得到自己喜欢的女人吗?
窗外阵阵爆炸声和叫喊声掩盖了两人激烈的撕扯和喘息声,此起彼伏的火光映衬着齐林那扭曲和狰狞的脸。此刻,在她眼中,他的脸与狱中那些囚犯也没什么不同,只不过他长的更好看一点罢了……
渐渐的,她停止了她那本就无力的抵抗。因为她已经彻底没了力气,也因为她已经彻底认了命……
他猛然扯掉了她的上衣,他决定
不顾一切也要得到她。对,就在今晚,就在现在。哪怕失去一切,也要得到她。得到她!
他剧烈地喘息着,手忙脚乱拔掉她衬衫的同时,也脱掉了自己的上衣。现在的他完全就是一只失控的野兽,只以占有和得到为目的,没有半点犹豫、没有半点停滞……毕竟,她甚至都没有抗拒了,他又有什么理由不去得到她?
然而,齐林还是停了下来,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停滞了一切念头。因为,她还是看到了于梦竹那张毫无反应、近乎绝望的脸。
他望着于梦竹近乎木然的双眼,他想要继续吻她。这次于梦竹却没有拒绝,任凭齐林的嘴唇碰到自己的嘴唇。面无表情的,目光呆滞的。
是的,她确实没有拒绝,也没有抵挡。但是……她更没有迎合。
齐林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或者他从来没做对过。他忽然于梦竹的身体竟无比冰冷,那种冰冷迅速传染到他身上并占据他整个身体,使得他不得不停下来。
于梦竹的眼神比她的身体还冷,那是一种空洞的眼神,脸上看不出半点悲喜之色,眼角中却一直有眼泪缓缓渗出。
那一瞬间,齐林瞬间清醒过来,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下楼看看……”站起身时,却发现自己身上已经被汗水湿透了。他失魂落魄地走到房门前,甚至连自己都有点想不通自己的作为。
他不是想要得到她吗?为什么当一切近在咫尺的时候他却停了下来?
齐林刚要开门的时候,只听到于梦竹无悲无喜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齐林,我的身子是你救的,你想要,可以拿走……”
齐林停下脚步,却并没有回头。他苦笑了一声,拉开房门,然后轻轻走了出去。
在房门关上的一瞬间,于梦竹再也忍耐不住,终于嚎啕大哭起来。
……
这次起义虽然把整个上海闹得不可开交,但永鑫公司的三大老板却一直端坐大厅中,对外面的事情不闻不问。
张万霖最是性急,这一阵阵停不下来的枪炮声早震得他耳根生茧,忍不住起身来回踱步,抱怨道:外面已经天下大乱了,咱们当真这么稳坐泰山?”
陆昱晟一脸淡漠的神态,给张万霖倾上一杯茶水,淡然道:“二哥稍安勿躁,不管外面斗得如何昏天地暗,都与我们无关……”
“无关?”张万霖质问道:“说得倒是轻巧,既然无关,你为何还要去提醒那冥顽不灵的李宝章?”
陆昱晟道:“我提不提醒是我的事,他听不听就是他的事了!”
“城门着火,殃及池鱼,我怎么就没觉得上海真被共产党占了对我们有什么好处?你们别忘了徐特使交待的那些话。”
“话是如此,也要点到即止。”
这时,霍天洪忽然插口道:“三弟说得没错,这件事,咱们只得顺势而为,借力打力,急不得。”扭头对身边的夏俊林道:“俊林,咱们的队伍和枪炮都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