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人后,齐林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却鬼使神差地游荡到张万霖家门前。
正在院子里乘凉的张万霖看到满身血污的齐林就猜到了发生的事情,忙派人将齐林接进公馆内。
齐林如同行尸走肉般,任凭那几名仆人将自己拉进大厅。然后,像犯错的孩子一般蜷缩在墙角中,全身上下颤抖不已。
张万霖坐在沙发中,静静欣赏着齐林的“表演”,笑吟吟问道:“齐林,皮六呢?”
齐林不答,只是自言自语:“皮六的死跟我没关系,美人的死也跟我没关系……”
“到底发生了什么?”张万霖问道。
齐林道:“是他们……他们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情,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杀了他们?”张万霖插口道。
齐林的状态已近乎崩溃,发疯般喊道:“是……但是他们的死跟我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张万霖冷笑的看着他,说道:“齐林,你做的没错……正所谓无毒不丈夫,男人想成就大事,不下点狠心怎么可能呢?”说完起身去扶齐林:“来,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不料此时的齐林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双脚绵软,任凭张万霖怎么扶都站不起来。
张万霖眉头一皱,盯着齐林冷哼道:“你个软蛋……”说完,起身走了出去。很快,又拿着个东西走了回来。
“现在看,只有这个东西能帮你!”张万霖说着,把手中的东西“咣当”一声扔到齐林脚下,“我还有事情要办,没空陪你发疯!”转身走了出去。
齐林拿起张万霖丢下的东西定睛一看,赫然是一把大烟枪。
……
深夜的潮州会馆一片寂静。
香堂之中,却站着数十名永鑫公司弟子,各个神情肃穆、一言不发。
香堂之上,一派烟火缭绕,三大老板站在高处各自高举酒碗。堂下站着的数十名弟子也将酒碗高高举起。
霍天洪道:“咱们永鑫公司,自雍正四年开山立户,至今已经有二百年!这二百年里,咱们一直是一个地下组织,如蝼蚁一般苟且偷生。男人在世,本不求真金白银,但求行得正,坐得直,身正,影子不能斜!可这二百年间,咱们永鑫公司的好汉,哪有一个上得了台面,进得了庙堂,能正在太阳下,被人心甘情愿称一声好的?”说着扫视了一眼大厅里的弟子们,继续说道:“可是,现在咱们终于等到能名利双收的时候了!现如今,上海滩即将成为蒋家的天下,咱们这次可不能投错了、站错了队。如果蒋委员长清党成功,在座的各位,就都是功臣,都将载入史册,咱们永鑫公司,也不用藏着掖着,可以正大光明,见见太阳了!”众弟子闻言皆轰然叫好。
霍天洪道:“弟兄们,我宣布中华共进会现在成立了!干!”说着,端起酒碗咕嘟嘟喝了下去。身后,陆昱晟、张万霖亦喝光碗中之物。随后,霍天洪一亮碗底,猛地把碗摔碎在地上。刹那间,偌大的香堂里只听能到众弟子“噼噼啪啪”摔碗的声音。
那是一种掷地有声的决心,同时,也为一场全新的游戏拉开了序幕。
……
清晨的四川路上空无一人。因为天色还没有完全亮起来,街边的霓虹灯仍旧无精打采的闪烁着,却把整条寂静的街道映射的更为阴森。
忽
然,街道的一头渐渐出现了一众黑衣人。当然不全是黑衣人。这些人手臂上都戴着白色袖标,袖标上写有中华共进会五个大字。走在正中央的黑衣人梳着一个大背头,手拿折扇,故意摆出一副文士风流的儒雅姿态。他一边挥动折扇一边优雅迈步,神情举止犹如从容赴宴的文士般潇洒淡定。
此人姓夏名俊林,是上海永鑫公司总师爷,名列十三太保之一。在永鑫公司之中,除了三大老板,就属他最大。走在夏俊林左右的,是黑白无常兄弟。白者一身白色长袍,黑者一身黑色西装,气势汹汹地走在夏俊林身畔。他们的眼珠有如白纸般苍白,乍一看时,足以让普通人吓走三魂七魄的一半。
黑白无常身后,则是一片黑压压的永鑫公司弟子大步而至。这些人杀气腾腾,面目狰狞,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刀枪棍棒等家伙。几乎只是刹那间,长长的四川路就被上千名永鑫公司弟子挤满了,如黑色潮水一般气势汹汹地涌过长街。
今天,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上海总工会。
……
就在上千名永鑫公司弟子对总工会发动围攻的时候,李新力却在阿星、林远步的引领下,快步来到大杂院。
严华和皮六一整个晚上都没有回总工会报道,也没送个消息回来,这件事让李新力非常担忧。今天天还没亮,忧心忡忡的李新力就将阿星和林远步喊了起来,让他们带自己去找洪三问询。
一进入大门后,只见洪三、拐爷一脸疲惫地坐在石桌前,而初予仙正躺在长椅上打盹。
洪三见李新力走了进来,连忙起身相迎:“李主席,你们来了。”
李新力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是严华同志,从昨晚被那齐林喊出去到现在也没回总工会。就连派去盯着他的皮六也没回来,我实在放心不下,就想有没有可能在你们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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