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自己的坟头来着,想的是世上能亲手来给自己上坟的能有几个,结果还没到长安呢,肃武皇帝就蔫了。
他想好了,他还是早点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吧,以后等闲不要回来,回来能怎么样,管昔日的老伙计们叫爷爷么,最年轻的都是爷爷。而且,他爹现在是众人眼里“出了名不靠谱的安亲王”,所以,他在这里是没有前途的,没有人会跟他玩什么忘年交,开始还敢肖想一下,现在是想也不愿意去想了,提起来就让人感伤。
无声无息地来,又无声无息地撤离,肃武皇帝在夏朝的海岸线消失在自己视线里时,真正懂得了什么叫哭。以前的眼泪多半是其他原因,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他不觉得自己是个多愁善感的,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可以理解,一个多愁善感的皇帝绝对找抽。
但此刻,肃武皇帝把自己关在船舱里,哭得十分伤心,为着过往,为着曾经,为着认识的每个人,做过的每件事,以及深爱着却再也回不去的家国天下。肃武皇帝无疑深爱着那片土地,但回去的时候,每个人都在用言行举止反复提醒着他——你是个外来者,你父亲是个有宣战可能的威胁,而你,将来也会秉承他的意志。
他明明应该是那片土地上土生土长的土皇帝,却在倾刻之间,所有的一切都逆转,他不再是他,他过往的一切也都不再是他的,他人小言轻,甚至所有的一切都不会有人相信,就算是沈观潮呢,他也不会相信的。
肃武皇帝哭完后,眼睛通红脸通红,一点力气也没有地躺在被窝里,最后猛地坐起来:“老子哭个毛线啊!”
“老子为什么不说啊,哪怕没人相信,也得试一试啊!”肃武皇帝开始想,是不是自己转生成儿子的儿子后,也变得跟蠢儿子一样蠢了。
但是,就是这样,肃武皇帝也没叫返航,他决定,等自己再大一点,至少大到加冠礼之后再回。那样就是说出来,沈观潮他们也不是以为他在玩孩子戏,而是真正思考可能性。
一个孩子,一个蓝眼睛孩子,还是个小卷毛……
肃武皇帝无声望天,再次想把自己的蠢儿子弄出来扔海里去喂鲨鱼。
回到华国时,肃武皇帝快要满六岁生日了,王宫为他举行了盛大的宴会,很多贵族都带着他们漂亮的女儿或孙女来。她们穿着奢华美丽的蓬蓬裙,或优雅或可爱,或娇软或柔美地从他眼前经过。
肃武皇帝对这一切视若无睹,他的审美观十分传统好不好,他喜欢的是端庄博学,爽阔大气的女子,绝对不是这些假惺惺的贵族小姐,更不要说她们还有养情夫、偷汉子的优良传统。这一切的一切导致,肃武皇帝决定,这辈子能娶个符合自己期待的大夏朝女子就谢天谢地,什么妾室通房外室小情一个都不能要……他不能全喂饱的话,指定得戴不知道多少顶绿帽子。
在华国,当国王的还不能管住王后偶尔跟漂亮少年调个情,抛个媚眼,甚至不能为其他贵族向王后示爱表白而弄死那人。在这个男人没有尊严、没有底限、没有操守的国度里,肃武皇帝实在觉得,大夏朝的女子美好可爱到了极点,她们饱读读书,博学多才,温柔体贴,从一而终。乃至于大夏朝的男人,也个个有情有义,品貌端正。
于是肃武皇帝绝对不多看小姑娘们一眼,礼貌地问好后,就自己窝角落里开始想着自己要怎么样继续过接下来的十年,然后扔下这里的一切回到真正生他养他的地方去。
至于蠢儿子的王位,还有才快满三岁的蠢弟弟理查德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