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茶送水,一边小心翼翼的问道,“恕小神眼拙,不知仙子是上界的哪位仙尊座下?”
河伯位卑职小,不曾见过许多神仙,只知天界众仙各司其职,与凡界有关的神司也就那么几个。
“我是司命神君座下的仙官。”阿狸顺口编道,料想此处并无大川大河,所谓河伯也只是个草芥小神。
果然这位河伯便十分惶恐,连连作揖道,“得罪得罪,小神有眼不识泰山了,未知仙官此来有何公干?”
“无他,我只是下界游历,途径此处,碰巧有些小事想要向你请教一二。”
“仙官但说无妨,小神愿意效劳。”
此时河伯已经褪去半仙的表象伪装,乃是一个白须白眉的老头,看上去年纪已经很大了,不错,这正是阿狸要找的人。
“你在此处任职时间不断了吧?”阿狸摸了摸随风摆动的垂腹长须,触感极佳,不像是寻常毛发,倒像花木极细的根须,丝丝微动每一根都像是活的,阿狸有些疑惑,还以为水神都是鱼虾蟹水中生灵,原来也有草木精,不过也许是水草精……
“小神自来便是在此,颇有年岁,颇有年岁……”河伯不动声色的将自己宝贝的胡须收了收。
“甚好,”阿狸恋恋不舍的放开手感不错的白须,“那你对这一方土地必定有所了解。”
“按理说河伯只是小小水神,只管水族之事。不过既然仙官问起,小神虽见识不广,但灵鹫山方圆百里之内,不论是妖鬼之事,还是凡人之事,但凭仙官垂问。”
见识不广是谦辞,像他这样耐不住寂寞的活法,想必此地但有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
“我这里有一样东西,倒是我仙家之物,不知何故流落凡间,我亦看不透它的来历,不知你可否知晓?”阿狸取出之物仿佛是一节光滑翠绿的玉石,正是她从画轴之中抽出来的,本是两节,接触之后却迅速愈合在一处,形成了一个一尺来长的翠木,虽是木质却光滑胜于玉石。此物必非凡物,阿狸却认不得究竟是何物,既然此物流落灵鹫山已久,河伯许知道它的来历。
“这……”河伯神色微变,双手捧过翠木,他的手微微颤抖,而那些垂腹的长须,却突然兴致高涨,一根根活了起来,向翠木缠绕过去,瞬间将它包裹。
“此物……如果小神没有猜错的话,此物乃是上古神木……”河伯神色不定,似不敢相信,又觉此事非同小可,慎之又慎,方才凑近低声道,“乃是……”
“什么?”阿狸凝神去听,突然之间眼前一花,额间一点冰寒瞬间遍布全身,眼前白光耀耀,神已迷。
日影西斜,寒风打着旋卷起河边茶铺的幌子,晃悠悠欲倒,说书人摔一摔醒木,结束了这一段书。
看热闹的小伙计回来之时,说书的半仙已经收摊走人,喝茶的客人也走了,桌上留了两个铜板。
德丰茶楼的客人正在准备丰富多彩的夜生活,可是今日却没有等到那位出手阔绰的师妹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