链条的手法,那个黑宗喇嘛的眼睛当中还是有几分惊讶的。
谢浪沒有多说话,避开绒布寺的其余喇嘛,将这个黑宗喇嘛带出了寺庙。
寺庙外面,风雪更加大了。
两个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风雪当中。
看见绒布寺的影像已经在视线中模糊起來,谢浪才松了一口气,对那个黑宗喇嘛说道:“你,是不是专门來找我的,”
那黑宗喇嘛点了点头,说道:“沒错,伟大的妙法上师说,神灵会指引你來到这个地方,奉献出我们尊贵的圣物,让我在这里等候,看來他说的果然沒错,”
这个喇嘛一身都是伤,但是却哼都不哼一声,好像他根本就感觉不到疼痛似的。
“被你们抓走的人,冉小姐,她现在还安全吗,”谢浪问道。
“她现在在山峰的神云窟做客呢,非常的好,只要你跟我们合作,她一定会毫发无伤的,”这喇嘛说道,汉语还挺流利的。
“当然,只要她平安无事,那么什么条件都可以谈,”谢浪说道,“神云窟,究竟在什么地方呢,”
“在晴朗的时候,神女峰靠近峰顶的附近,就会出现一片神秘的云彩,那就是神云窟所在的位置,”喇嘛的语气充满了敬畏,“那里,就是神灵吐息之地,在那里修行,将会更加受到神灵的庇护和引导,”
“旗云,”谢浪惊道,据他所知,珠峰的旗云离峰顶至多不过一千米的高度,也就是说这个喇嘛所说的神云窟的海拔起码有七千米,以现在这种天气,要去那样的高度,简直就是找死。
绒布寺不过五千多米的海拔,已经让谢浪感觉到有些呼吸困难,头脑也有些不灵活,再上去两千米的高度,那简直就是不敢想象的。
最重要的是,先前买的氧气瓶什么装备的,都还在绒布寺放着呢。
“不用害怕,风雪只是对我们考验,只要怀着一颗无谓的心,就能够达到世间的任何一个角落,因为我们一直都有神灵的指引,”黑宗喇嘛虔诚地说道,“我浑身都是伤,尚且不惧怕前途凶险,难道你却准备知难而退,”
“这个该死的喇嘛,居然用上了激将法,”谢浪心中暗骂,不过转念一想,的确也是这么回事,人家浑身是伤口的人还不惧怕前途凶险,难道自己这个健全的人反而要畏惧。
当然,谢浪也不是真的健全,至少他的两只手现在还不能用劲,但相比之下,这个喇嘛的情况的确比他要惨许多。
谢浪甚至都怀疑,受到了那么多人的攻击,这个喇嘛应该是根本连爬都爬不动才对啊。
而事实上,喇嘛居然比谢浪走得还快,就在前面带路。
谢浪又问了一些冉兮兮的问題,比如冉兮兮的容貌特点、装束,这个喇嘛都答对了,看來冉兮兮的确是被他们关押起來了。
谢浪又想偷偷用手机联系一下冉凌,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但遗憾的是这里手机已经沒有了信号。
看來运营商的宣传口号“世界触手可及,沟通无处不在”都是屁话,因为这时候连哪怕一丁点的信号都沒有,只能让谢浪干着急。
两人沿着山坡步行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谢浪已经感觉非常的疲倦,甚至于有些头昏眼花了。
在高山上爬行,这可不等同于平地行走,高海拔、低气压,其负荷相当于平地行走的好几倍,甚至更多,而谢浪更知道,现在只是刚刚开始,越往上的路途会越來越难走,甚至每一步都有可能比先前的一步耗费更多的精力和体力。
又是一阵大风吹來,谢浪觉得自己险些要倒下了。
“我们休息一下吧,,”谢浪说道,毕竟他也始终是肉体凡胎,这种高强度的消耗已经让他有些无法支撑了,如果不休息的话,他觉得可能还沒有见到冉兮兮,他就会先葬身在这雪地高山之中了。
“年青人,我告诉你,这样才是真正的修行,”那黑宗喇嘛笑道,“苦修是什么,就是要让肉体的苦痛那换取精神的纯净和升华,你的精神完全不为肉体所拖累的时候,那就可以超脱肉体凡胎而成佛成圣了,所以越是在你疲倦、痛苦的时候,其实越是修行的最好时机,这个时候你千万不要停下來休息,支撑过去,你的身体和精神就会跨越一个新的境界,哈哈~”
但是,这个黑宗喇嘛刚笑了三声,忽地就笑不出了,一张脸也忽地变成了猪肝色。
“噗,~”
一口鲜血从这个喇嘛的口中喷了出來,落入雪地之后,很快就结成了冰霜。
谢浪愣了片刻,忽地明白这个喇嘛已经到了瘁死的边缘了,可能是因为他深受重伤,又强行经行如此高强度的爬山运动,所以导致了内出血而亡吧。
这时候谢浪无心研究喇嘛的死因,问道:“该死,神云窟,到底在什么地方,”
“往峰顶,看到佛……光……”
喇嘛口中吐出了这么几个字,就此停止了呼吸,他的眼睛睁得很大,似乎不甘心就这么死去了,也许他一度想过自己会修炼有成,化身为虹、成佛成圣吧。
不过,这喇嘛的话也许还是有点道理,因为谢浪再坚持走了一阵之后,居然发觉果然沒有先前那么累了,而且精神也似乎好了不少,于是,谢浪继续往峰顶进发。
又向上行走了两个小时,峰顶还是遥遥无期,这时候谢浪已经感受到自己的极限到了。
沒有氧气,沒有充足的食物做补充,好像已经进入了绝望之中。
这时候,霸虎、杏雀、排骨……都派不上用场了,只能靠自己的信念和意志來支撑。
往山顶的路,越來越陡峭,必须借助手上的力量來攀爬,但这样一來,谢浪每一次用劲都使他痛入骨髓,十几颗钢针仿佛就像是催命符一般,不住地将痛楚传递到全身。
“不行,再这么下去,非死不可,这该死的天气、该死的山峰,”谢浪大声咒骂,但是风雪当中,他的声音和力量显得是如此的渺小。
“喀嚓,~”
谢浪手中抓着的一块冰凌忽地断开,谢浪沒有了着力点,被大风一吹,顿时翻滚了下去。
所幸的是,这里的坡度还算相对比较缓和,雪地也不算太硬,翻滚了几十个跟斗之后,谢浪终于猛地将双手插入雪地当中,然后双脚也同时发力,这才抵消了翻滚的惯性冲力,勉强稳住了身形。
但手上的伤口,顿时崩裂,鲜血溅射在皑皑白雪之上。
“啊,~”
谢浪大叫一声。
在这样的绝境当中,面对天地之威,谢浪才首次感觉到人力是如此的渺小,纵然有机关之术,有变脸绝艺,但在这雪原冰山之上,又能够派上什么用场呢。
谢浪大叫了几声,忽地发现先前手上溅射出來的鲜血竟然形成了一个奇异的图案。
居然是凤文,马文成送给谢浪的那个西周伶人身上的凤文。
看见这个凤文的时候,谢浪忽地心念一动,原本是思索了千百遍而沒有领会到的凤文含义,这时候竟然忽地贯通了。
“喀嚓,~”
谢浪手臂上的骨骼发出了类似机括活动的声音,非常每秒的声音,他忽地感觉到手臂上的痛楚开始缓缓地消逝着。
在这绝境当中,当身体的苦痛达到极限的时候,甚至已经到了死亡边缘的时候,谢浪的精神忽地空明起來,竟然领悟到先前无法领会到的东西。
以前谢浪使用凤文,都是由内而外,刻画加诸在外物之上;但这一次,谢浪却首次感觉到自身被凤文的力量所改造的感觉。
凤文的力量要得以体现,是需要有相应的载体,而且载体的“灵性”也会影响凤文的力量发挥。
这一次,谢浪以自己的鲜血为载体,奇异地将凤文的力量引入自身,的确有些运气成分在里面,不过,人的鲜血原本就是有灵性的材料,何况还是一个地工的鲜血呢。
一通百通,谢浪明白了这个道理之后,开始用中国管刀将西周伶人身上二百零六个凤文一一刻画在自己的手臂上面。
当然,这并非是单纯的刻画,每一笔一划,都融入了谢浪自身的神识和对凤文的领悟。
刻画的时候,谢浪的耳朵里面已经听不见风雪呼啸的声音了,只有当初马文成在麻柳巷用身体为他演绎“机关骨骼之歌”的声音,谢浪的一笔一划,连同他的整个人,都随着这种声音自然地起伏摆动,一个接一个的凤文逐渐在谢浪的手臂上清晰显现出來。
随后,谢浪听见自己的身上的骨骼也发出了类似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却很清晰,并且和意识中马文成的声音融合在一起,协调地自然地释放了出來。
等谢浪将这二百零六个凤文刻画完毕之后,身体发出的声音也刚好停止。
“啪啪,~”
两只手的手腕处钉着的钢针忽地一根根弹射出來,然后系数射入了雪地之中。
这一刻,谢浪感觉到自己的双手和全身都处于一种极其美妙、舒服的感觉当中。
头顶的高山、呼啸的风雪,在谢浪心中已经不再是困难了,【17K中文网,快乐正版阅读】
谢浪从來沒有感觉这么好过,拔腿向山顶冲去,步伐是如此地轻盈,和先前的感觉当真是天上地下。
冲了一阵之后,坡度越來越陡峭,谢浪只能完全手足并用,攀爬式地向山峰进发。
困倦,高原反应,似乎都忽然消失了。
并且,每次当谢浪感觉到身体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或者无法承受环境的压力的时候,那一个地方的骨骼就会发出机括运动的声音,然后谢浪能够感觉到那地方的骨骼和周围的肌肉、神经都发生了一些奇妙的变化,随即不舒服的感觉就消失了,显得非常的神妙。
但谢浪并不清楚,这次珠峰之行,对他來说虽然是一个挑战,却也是一个绝好的修行机会,不仅在绝境当中领会了如何将凤文力量如何倒入只身,感受到了将凤文力量由外而内的妙处,而且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之下,利用外界自然的强大压力,他逐渐而自然地进一步改造了自己的身体。
这其中的好处,恐怕连谢浪自己都沒有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