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胡安。至于吊着他,利用他,何春丽是一点都不心虚,上辈子这个家伙哄骗自己跟他私奔,背井离乡在外漂泊,他新鲜感一过,就把自己当自带薪水上岗的保姆一样使唤。可以说,她上辈子的悲剧,他有一半的功劳。
“哎,我在想怎么办,你看到了,现在凉面的生意越来越差,天气变冷,买水的也少了,光卖煮鸡蛋,一天能卖几个啊,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何春丽朝胡安诉苦。
胡安把花递给何春丽,弯腰帮她收拾摊子,然后不以为意地说:“没人买,就不卖啊,你也正好歇一阵子!”
何春丽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这个胡安,还是像上辈子一样不求上进,今朝有酒今朝醉,还怂恿她跟着这样。她要真听了他的,那就一辈子都是团扶不上墙的烂泥了。
“不摆摊就没收入,租房子要花钱,吃饭也要花钱,我这做的是小本生意,手里也就攒了几十块钱,用不了两个月就会花光。要是再回到娘家,呆不了几个月,我爸肯定会把我嫁出去,不会让我在家里吃闲饭的。”何春丽半真半假,愁眉苦脸地说。
胡安一听,顿时觉得机会来了,他舔着脸说:“这个好解决,我去找伯父。”
何春丽剜了他一眼,在他挑明之前,打断了他,诉苦:“我爸现在就想把我再卖一次收彩礼呢。”
闻言,胡安顿时讪讪的了。作为一个村的,他哪里不知道何春丽嫁给林老实,林家给了四百块钱的彩礼。本以为,何春丽是二婚了,何家要求不会那么高,哪知听何春丽的口气,何家要的钱不会少太多。
这老何家的人,还真是贪得无厌,胡安心里有点不舒服。
何春丽见了,给他画了一张大饼:“所以我才这么积极挣钱,也只有挣了钱,我才能想嫁给谁就嫁给谁,不受父母摆布。”
好像也有道理,他要是给得出彩礼,何家就把女儿嫁给他了。可一下子上哪儿挣几百块钱去?
胡安有点头痛,低头看了一眼面前的摊子,凉面还剩不少,估计没卖出去几份。那还有什么挣钱的门路呢?
“我刚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应我?”何春丽拽了一下胡安的袖子。
胡安回过神来,咳了一声,一本正经地说:“我在想怎么挣钱!”
他还没傻到家,不会听不懂,何春丽那番话有一半是说给他听的。
何春丽马上来了精神,拉着他说:“我倒是知道有个门路,电影院旁边有个卖衣服的,生意可好了,听说南方建了好多工厂,一天能生产成千上万件衣服。咱们也去拿一些回来,转手再卖掉,这不就能挣钱了吗?”
胡安被她说得有点心动:“在哪儿?咱们去看看。”
于是两人把推车放了回去,走路去了电影院门口,那里果然有个摆地摊的,摊位上放了不少衣服,三五块一件,样式比供销社里的漂亮多了,购买的人不少,就他们站在那儿几分钟的功夫,就卖出去了两件。
何春丽戳了戳胡安的胳膊:“怎么样,看见了吧?一件衣服就是挣一块、五毛的,这一会儿功夫也能挣一两块了。”
胡安也看出来了商机,他问:“去南边要多少钱啊?”
这个何春丽清楚,毕竟她上辈子走过一趟,来回的路费、食宿费用,她心里有数。但这辈子她还没去过呢,不能说。
“应该要多带点钱吧,这么远去一趟不容易,咱们多带点钱,可以多买一些衣服,带回来赚更多的钱。不过我手里头只有八十多块了,你手里有多少钱啊?”何春丽故意把自己的钱说得少一些。
胡安虽然每天打扮得人模人样的,但两只口袋比脸还干净,手头就几块钱,连何春丽都不如,根本不好意思开口。
但男人嘛,在自己还没追到的女人面前,总是要点面子,打肿脸充胖子的。他眨了眨眼说:“不多,也就百来块钱吧!”
何春丽对他的死德行比谁都清楚,知道他在撒谎,也不拆穿,咬唇,有些忧愁地说:“这加起来顶多两百块,两个人来回的车票费都要几十块钱,还有住宿吃饭,就得去一小半,进不了多少件衣服啊。要不,回头我去银行问问,看能不能贷款,林老实就在银行无息贷款了三千块,没道理我贷不了!”
何春丽故意拿林老实出来做对比,还把林老实贷款的事说了。好面子又在追她的胡安肯定不甘落后。
果然,胡安马上说:“对啊,林老实能贷款,我为什么不能?我哥们在银行还有认识的人呢,这个筹款的事就交给我了,我也去贷款。”
没想到他这么痛快就把事给揽了,何春丽心里欢喜,承诺道:“那等进了衣服回来,咱们卖了之后,先把你贷的这笔款项给还了,然后把本钱除了,再平分。”
胡安满不在乎地说:“到时候再说吧,急什么,走吧,既然来了电影院,咱们就去看电影吧,下一场电影就要开始了。”
他以前提过两回,何春丽都以有事拒绝了。但这次他揽了那么大个事,何春丽当然要给他一些甜头。
“好呀。”何春丽甜甜地笑了,还指着门口的小卖部说,“我想边看电影边嗑瓜子。”
胡安马上掏钱,买了一包瓜子,递给了何春丽。
何春丽冲他笑了笑:“谢谢。”
这笑容明媚,带着几分欲语还休,让何春丽看起来更漂亮了,胡安看得眼都直了,脖子也红了,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就在这时,一道诧异的女声从背后响起:“何春丽?”
何春丽扭头看到江圆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袖衬衣,扎了两条辫子,站在她背后,脸上带着不可置信。
显然,江圆是把她跟胡安刚才的那番互动看在了眼里。
何春丽冷哼了一声,收回了目光,没搭理江圆,照旧亲热地对胡安说:“走吧,咱们去买票,不然一会儿买不了了。”
江圆看着她跟胡安并排着亲密的走向售票的小窗口,在心里叹了口气。她刚才在街对面的邮局填单子,抬起头揉眼睛时无意中瞥到了电影院门口的何春丽。
刚开始她还以为是她看错了。毕竟那个男人明显不是林老实,何春丽都已经结婚了,怎么会跟其他陌生男人去看电影呢?看电影可是很亲密的事,大多都只有夫妻、情侣或者家长带着孩子去看。
可那个女人又实在很像何春丽。江圆犹豫了一下,走过去一瞧,竟真的是何春丽,吓了她一大跳。她叫住了何春丽,可何春丽不搭理她,跟那个男人买票去了。
江圆心里犹豫不决,去年在军医院,就是因为她给了何春丽两回脸色,何春丽就记恨上了她。她当时就下定了决心,以后只尽力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要再多管闲事。
可真遇上了,不管吧,她良心又过不去。林队长多好的人啊,老婆背着他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还一起看电影,头顶绿油油,他要知道,得多伤心。
踌躇不定,眼看何春丽就要跟那个男人进电影院了,江圆没忍住,追了上去,对何春丽说:“麻烦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讲。”
何春丽掀起眼皮扫了她一记,站着不动:“我跟你没话说,我要去看电影了。”
胡安看出了江圆的气愤,不解地问何春丽:“这是谁啊?”
何春丽张口就来:“林老实的小相好!”
胡安上下扫了一圈江圆,吹了声口哨:“靠,林老实艳福不浅嘛,她长得虽然没你漂亮,可也白生生的,还可以吧!”
江圆被何春丽的污蔑气的七窍生烟:“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跟林队长清清白白的,你不要血口喷人。”
“是吗?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大安县?还有,我跟林老实已经离婚了,做什么都是我的自由,跟他无关。”何春丽这枚炸得江圆七晕八素的重磅炸、弹,拉着胡安就进了电影院。
听说林老实现在天天在挖塘养鸭子,一身的泥和鸭粪味,她就不信了,江圆这样一个没吃过苦头的城里人,看到林老实现在这幅样子,不会幻灭。
现在的林老实就是个邋里邋遢的农民,可不是当初那个英俊挺拔前途无量的林队长了。
江圆被何春丽说的这个消息吓傻了,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这时候电影院门口已经不见何春丽的踪迹。何春丽应该不会拿这么重要的事开玩笑。可是,他们怎么就离婚了呢?是何春丽要跟林队长离的吗?
江圆一脸迷茫地走回了邮局。
邮局工作人员看到她,指了指桌上写了一半的快递单,问道:“还寄东西吗?”
江圆从包里掏出表面上有一道划痕的腕表,犹豫了一下,将表放回了包里:“不寄了。”
“不寄也好,县城到长丰乡就几十里地,何必邮寄浪费钱呢!”邮局工作人员笑着收拾好了桌子。
“嗯,你说得对。”江圆点点头,拿着手表出了邮局,问了几个人,找到了县汽车站,买了一张下午到长丰乡的汽车票。
作者有话要说:事情太多,没写完,就只更了六千。下一更明早六点,以后都六点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