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音刚落,魏沉碧的体内又有一道黑气脱出,黑雾虚虚渺渺地构出魏沉白的模样,像是一道投影,让人看不真切,只是尾部影影绰绰地还留在魏沉碧的身上,笑吟吟地看着江静影:“你刚才说我坏话,我听见了,想好怎么挨罚了吗?”
江静影被魏沉黑拦腰抱住,动作只退了半步,就抵在了门上。
她眨了下眼睛,鲜少见到魏沉白和魏沉碧同时出现的样子,登时为了转移话题,咳了咳,去问她:“你们怎么突然都出来了?”
魏沉白眼底沉着笑意,好像在嘲笑她在这关头还敢糊弄自己。
魏沉碧抬手把魏沉黑不容置疑地推开:“行了。”
魏沉黑撇了撇嘴,乖巧站立在旁边,才听魏沉碧慢慢的回道:“这里面有阵法,她们显形更方便。”
江静影心道原来是这样。
看不出来——
魏家居然还这么体贴?
江静影总觉得不像是真的,只发散地想了想,会不会是他们当年做那事的时候,以为魏沉碧没有记忆,所以后面在她院子里设下阵法,也哄她是让她体内小黑小白更自在些。
魏沉白听见魏沉碧的话,秾丽的眼眸里划过嘲意:“毕竟是用来困住你的笼子,自然要布置的精致一点。”
江静影怔忪半晌,“……笼子?”
魏沉白这会儿也懒得和魏沉碧站在一个阵营了,先前魏沉黑背叛阵营反而有糖吃的事情启发了她,这会儿那虚虚实实的飘影往江静影跟前一凑,压在她肩头,慢慢道:“你哄哄我,我就告诉你。”
江静影不知道她这影像还是实体投放,登时又往后退了退,但实在没什么可退的空间了,倒像是踮着脚被按在了门上,只能用目光看向魏沉碧。
然后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
果然,不能对这穷凶极恶的魏家人抱有什么幻想。
如今她不需要解释,也能大略猜出来这阵法的作用,谁进来谁就是危险的,任人掌控的。
江静影看了看外面的阴雨天,又看了看面前的人,脑海中忽然回忆起魏沉璧那时候出现,落下的话:
“只要你在这里,只要你陪着我,发生什么都没关系。”
她隐约有了点别的猜测。
关于……
这一重意识所展露的魏沉璧想法的真正猜测。
魏沉碧瞧见魏沉白一点机会也不放过,竟然当着自己的面抢人的样子,静静瞥了她一眼,三下五除二地把人拉到自己的怀中,带着她往里走去,状似不经意地换了话题:
“里面的床榻是前些年小白让人搬回来的,布置的不错,要不要看看?”
……
不多时。
江静影和魏沉碧在塌上并肩躺下,窗外被支棱起来的小竹窗被雨滴敲得哒哒响,魏沉黑见到她们俩都在床榻上窝着,转了转眼睛,也往江静影的怀里扑去。
魏沉白自然也不甘落后。
江静影作为被争夺的奖品,在床铺里被人拉着滚来滚去,隐约觉得底下的床铺都要塌了,只能赶紧喊停。
魏沉白抱着她的腰,她上半身压在魏沉碧的身上,魏沉黑在旁边拽着她的手,想把她拉出来,几人同时偃旗息鼓,魏沉碧后颈压在枕头上,顺手用指腹蹭了下她的下巴,问道:
“饿不饿,我让人做点东西送来。”
先前江静影还没注意到,这会儿魏沉碧一开口问,她的肚子倒是先替她回答了。
江静影沉默片刻,故作无事发生,虽然不知道魏沉碧怎么给其他人传消息,但是这一点儿都不妨碍她小小地给魏家人添堵,于是回忆刹那,就开始报菜名。
片皮鸭、开水白菜、佛跳墙……
报的都是能将魏家厨子憋得跳脚,折腾好几个小时的菜肴。
魏沉碧知道她想的是什么,眼底有笑意滑过,魏沉白挠了下她的腰,打趣道:“等菜做好送来,你都饿扁了——那可不行,手感不好。”
江静影顿了顿,补了一句:“这是我明天要吃的。”
“今晚就随意一点吧。”
全场只有魏沉黑一个不明所以,茫然地看了看她,又遗憾地吞了吞口水。
要明天才能吃到呀。
……
窗外落不尽的雨滴声里,床榻上的几人闹着闹着都睡着了。
江静影是被人用指头戳她睫毛的动作闹醒的,翻了个身小声抱怨:“别闹。”
“不闹你可就见不着我了。”头顶上响起个笑吟吟的声响。
江静影还闭着眼睛,但不出三秒,倏然惊醒,翻身去看——
魏沉白和魏沉黑不知怎么消失了。
只有魏沉璧笑意吟吟地由着她压在自己腿上,好整以暇地枕着手背,歪过脑袋来看她。
江静影困意还在,却不妨碍她找这家伙兴师问罪,抬手摸到魏沉璧的耳边,捏了下她的耳朵,江静影闭上眼睛缓过那阵困意,脑海中已然清明。
“你是不是想……”
话到一半,魏沉璧伸手过来,反捏住了她的唇,将她剩下的话憋了回去。
江静影:“……?”
魏沉璧挑着眉头,视线里写满了风月里的暗示,意有所指地回答她:“是,我很想。”
江静影:“……”
她从塌上坐了起来,不想让魏沉璧把这个事情糊弄过去,有心想追究她怎么把自己的意识世界搅得一团糟,然而见她开口,下一瞬,魏沉璧就抬手在她跟前撑了撑,换了一种方式封了她的唇。
将她剩余的话语尽数吞没。
江静影有心想往后拉,又被她勾着脖子压了回来。
外头忽然响起动静:
“师伯,祖爷爷喊您过去一趟。”
被子先掉到了地上。
紧接着是由上而下倾到床边的身影。
室内没有回应的话语响起,只有在场的两人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一次赛过一次热,几乎把双方的耳廓都染湿。
江静影脚踝被魏沉璧扣着,上身悬在空中,撑了一会儿地面,意识到这样不行,干脆反身过去,借着躺在地上的力道,脚尖回勾,腿部一齐用力,拉的魏沉璧也往床边来。
魏沉璧原以为制住了她,没料到她还能突然来这么一下,跟江静影闹着闹着,她也滚到了地上去,翻身的时候把被子压的往床底铺了铺。
两人对外头的呼唤充耳未闻。
江静影逼过去,把魏沉璧压在床角,凑到她的耳边,气息略有些凌乱地问她:“转移话题,嗯?”
魏沉璧只笑,不说话,下一刻招呼都不打一声,拉着她的手往自己的肩头引,声音里带了点故意为之的恶劣:“不转移,只是有的时候……我们可以边做事边聊。”
她知道江静影的意志力强大,说不定就是被自己弄到意识模糊,也得把这件事问到底。
于是她干脆反其道而行之。
……
“师伯?”外头来的小子不知道是哪一个,胆子大的竟然进了魏沉碧的院子,脚步声从远极近,眼看着就要到窗台附近。
江静影压在魏沉璧上方,听见这动静,有心想给这床底降降温,停下动作,奈何有的人像是成了精的狐狸,一刻都不让她安宁,握着她的手腕力度不减,仿佛要在上头烙下指印。
江静影与她叠在一块儿,整个人被她偏高的体温裹住,呼吸也乱了,声音都找不到,另一手抱着人,两人额间的薄汗都蹭在了一起,轻轻碰了碰,又分开,只能依稀见到她拧着眉头,无声的口型:
别——
魏沉璧委屈地皱了皱眉头,望向她时眼底盛的光似是欢愉,又像是痛苦,晃一晃就能破碎散去似的,只从下往上望着她,也不知怎么的眼底就盈出泪来,仿佛指控她欺负自己,在这样的时刻也不给痛快。
“师伯?在吗?”窗户那边隐约传来了试探的问话。
江静影闭了闭眼睛,义无反顾地低下脖颈,以免两人错乱的喘气声被人听见。
所幸窗边的脚步声及时远去。
室内飘出零星的泣声,呵气声也在江静影耳边响起,软言软语,像是温柔的陷阱,任由猎物陷入:
“江总……”
“你这是在‘严-刑逼供’吗?”
窗外。
胆大地在魏沉碧的院子里转了一圈的魏家弟子茫然地走出门去,嘀咕道:
“奇怪,师伯不是在家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嘻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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