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现在就去…”
“小姐,你衣服都没穿好,你要去哪啊?”绿竹哭着拉住她,她的精神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现在变得很敏感很失常。
“对,对,我要先穿好衣服。”她眼神有些涣散地点点头,然后又惊醒似的,“绿竹,你别管我了,你先去上药,我自己穿好了就去找他。”
说完便慌乱地打开衣柜,随便挑了件衣服,穿戴好便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绿竹疑惑地望着她的背影,也顾不上手上的伤,径自跟了上去。
西边,陆展齐的卧房门口。
陆景初靠在墙边等了有一会儿了,却还是没见到人。
他又跟姚婉婷一起出去了吗?她现在连找到他都这么困难吗?
她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晴朗的天空,可是四月里绚丽的阳光却刺得她有一丝晕眩之感。
绿竹就站在不远处的假山后面,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里担心,也不知她要干什么。
陆景初站直了身子,晃了晃头,强打起精神,今天一定要等到他。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陆展齐终于回了。
听见脚步声,陆景初立刻欣喜地跑过去,隔着几步,她对着他强自欢笑道:“哥,你回来了!”
刚刚从风艺阁回来,他的心情很复杂,如今再看到她这一副触目惊心的苍白脸色,心里更加气恼。她是笨蛋吗?他不过几天没管她,她就把自己弄成这幅鬼样子。她不心疼自己,可是他也不心疼吗?
“你又来做什么?”他没好气地道,气她不爱惜自己,也气自己到底在折磨她还是折磨自己。
陆景初微微敛下笑容,郑重地望着他道:“哥,你上次说得还算数吗?”
陆展齐疑惑地望着她,心里却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选择的权利在我!”
陆展齐身子有一瞬的颤抖,他害怕,明明很期待她做出选择,可是真正面临答案时,他却是那样害怕。
“算数。”他转过身背对着她,慢慢呼出一口气,“你说吧。”
他的右手再身前紧攥着,都快生出一层薄汗,他根本连看着她的勇气都没有。
陆景初心里反而释然轻松了,她抬头望着他,觉得脑袋很重,还是轻声说道:“哥,你赢了。”
陆展齐背脊一震,一种难以置信的欣喜涌上心头,让他一时难以承受,“你说什么?”
陆景初虚弱地一笑,气若游丝,“我说,我只要你。不管你是不是我哥哥,我只要跟你在一…起…”
身后砰的一声,陆展齐吓了一跳,回过身才发现陆景初已经倒在地上了。
“景初!”他焦急地抱起她,呼吸变得急促,“你怎么了?你醒醒!”他手有些颤抖地掀开她散乱的流苏,发现她整张脸苍白如纸,像是精致的白瓷娃娃,碰一下就会碎。怎么会这样?好好的怎么会晕倒?他心里乱成一团,早就没有了理智,他低头一看,她额角处在地上磕破了皮,已经渗出些血丝。心里的恐慌早就大过了欣喜,他真是个混蛋!他怎么会把她逼成这样的!
“景初,你别怕,我马上叫大夫,我先送你会景园,你别怕,一会儿就没事了!”他语无伦次地抱着她直往景园跑,一路上神色慌张,没有人知道他此刻有多么害怕。
“快去叫大夫,快去啊!都给我去叫大夫。”他像疯了似的,对着路上的人直吼道。
他一步也不敢停歇地把她送回景园,她的卧房里,摔碎在地上的碗还没有人清理,地上一大滩洒落的汤汁。
他也没有心思去注意这些,轻柔地把她放在床上,握着她的手放在嘴边,嘴里不停地念着:“别怕,大夫一会儿就会来了,没事的…没事的…”像是在安慰她,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不一会绿竹也走了进来,低着头,神色复杂。
“你到哪里去了?不知道好好伺候小姐吗?”陆展齐冷着脸对她呵斥道。
“奴婢知错了!”绿竹小声怯懦地说着,眼睛瞥向他们交握着的手,心里更加复杂。
“先去打盆热水来,我帮她擦洗一下,等大夫来了再说。”陆展齐看着陆景初,担忧地吩咐着。
“是。”绿竹慢慢退下,神色恍惚,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看到的。原来这段时间她这么情绪不稳定真的是有原因的,少爷竟然不顾伦理常德喜欢上自己的妹妹,小姐竟然也答应了!难怪她总是闷闷不乐,难怪她总是怕他不要她!
所有的事情,仿佛在这一刻水落石出,一清二白。
绿竹暗自咬牙,不管了,她只管好小姐健不健康、开不开心就好了,其他的,都见鬼去吧。
打定好主意,她也很快地打好水送来。
“你先出去,这里我来照顾。”他对绿竹吩咐道。
绿竹想了想,还是点点头,退下了。
陆展齐拿着沾湿的帕子,一点一点擦拭她的脸蛋,她的额头,还有额角处那块受伤的部位,已经红肿起来了,他也不敢用水碰,怕要是感染了就不好了。
他凝视着她的脸,眼底的爱意愈见明显,也带着浓浓的心疼和自责。他也没想到会把她逼到这个份上,让她去糟蹋自己的身体。
“景初,你醒来,我就任你处罚好不好?”他轻抚着她的脸蛋,眼眶有一丝灼热,慢慢倾下身子,温柔地亲吻她的额头。
“绿竹见过相爷。”
门外的声音惊醒了陆展齐,他还来不及抬起头,门就被推开了。
“到底怎么…”陆振涛的声音戛然而止,脸色颇不好地望着床边的两人,“展齐,你在做什么?”
陆展齐心里一震,立马站起身子,也松开了那只交握的手。
“我…”
“爹知道,你们感情深,可是礼数什么的还是要注意一下,你们都不是小孩子了!”陆振涛眼神复杂地望着他,那一闪而逝的精光将他的情绪尽数掩藏。
陆展齐有些心虚地垂下头,心里也暗松一口气。“儿子知道了!”
绿竹在门口担忧地看了他们一眼,她应该早点出声的。
“大夫来了。”管家张忠的声音打断了尴尬的局面。
张忠急忙地领着大夫进来,陆振涛也着急地说道,“快,去给小姐看看,真不知怎么搞的,好好的怎么会晕了!”
大夫检查了一下头上的伤口,把了脉象,才放心地道:“小姐没事,头上的伤口上些药便很快会好了。至于晕倒,那是长期郁结于心,导致心绪不宁,睡眠不足所至,还有这几日饮食,也是要注意一下营养的供给!”
“郁结于心?”陆振涛微微沉吟道,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陆展齐,看得他更加心慌。“府里谁待她不好吗?有什么可郁结于心的?”
“这…”张忠迟疑道,“府里下人向来喜欢小姐,不会逆她的意的,也真不知是什么事!”
“展齐,你说呢?”他望向陆展齐。
“是儿子的错!”陆展齐想了想,低头略带愧疚地道,“我这几日光顾着婉婷的事,怕是忽略了她,她正因这事和我闹别扭,我生气说了她几句,可能就这事憋在心里不开心吧。”
“多大的人了!就为了这点事闹得这么大,真是都被你惯坏了!”陆振涛脸色严厉,“你照顾婉婷那是应该的,她别动不动就耍小性子,她要是醒了,你就好好教教她道理。”
“儿子知道!”陆展齐微微点头,“爹怎么也来了?最近不是很忙的吗?”
“能不来吗?听说你在府里面弄得吓死人了,我这把老骨头再被吓吓就活不了几年了!”陆振涛又气又笑地说道,“好了,张忠,你带着大夫下去开药。展齐,你也跟着我一起走吧,让绿竹留下来就行,明天我再派个机灵点的丫头过来,你就多花点时间陪婉婷就行,我这把年纪了,再等等,怕是都见不到孙子出世了!”
陆展齐脸色微变,还是轻扯嘴角道:“我知道了!”
他一直知道,姚婉婷来相府,其实根本就是爹和姚伯父商量好的,什么目的,大家心知肚明。这件事情比较麻烦,不过只要景初答应了,其他的难题他都可以一个人抗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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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初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她微微睁开眼,早晨的阳光便射进眼帘。她不适地闭上眼睛想了会儿昨天发生的事,一切都在脑海里渐渐清晰。
“我哥呢?”她一下子坐起来,紧张地朝四周望去,坐在椅子上的陆展齐一惊,欣喜地跑过去,扶住她的肩膀,“我在这呢!别怕别怕!”
“哥,我怕你又不要我了!”陆景初紧紧地抱着他。
陆展齐心里更加心疼,他轻抚她的头发,“傻丫头,我什么时候不要你了?”
“有,在梦里的时候。”
陆展齐轻笑,无奈地道:“你也说是在梦里了!梦里的和真实的是相反的。”
“真的吗?”陆景初有些紧张地望着他。
陆展齐笑着点点她的鼻子,眼里满是宠溺,“当然。不管是梦里还是现实,你记住,我永远不会不要你的!”
“嗯,我记住了!”陆景初认真地点点头。“对了,你怎么在这?现在什么时间了?”
“现在刚用过早膻的时间,我担心你,就过来了,你身体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吗?”他好不容易等到陆振涛用完早膻出门,就立马赶过来了。
陆景初乖乖地摇头,“没有,睡这么久,都睡饱了,哪里还会不舒服!”
陆展齐看她的样子,越发喜爱,真想捧在手心里呵护着。
“这里还痛吗?”他抚上她的额角,上了些紫色的药水,看得更是触目惊心,他已经在心里自责了一晚上了,可是再次看到,还是忍不住怪自己。
陆景初轻轻摸了摸,鼓起脸蛋道:“都怪你,我都没注意到它的,你一说,我倒真觉得痛了起来!”
“臭丫头!”陆展齐笑着弹了弹她另一边的额头。
“哥!你敢欺负伤患?”陆景初调皮地眨眨眼,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咬下去。
“喂喂,够了…”他有些酥痒又有些好笑,“你是狗吗?干嘛总是咬人?”
“少爷,汤熬好了!”绿竹推门进来,却被他们纠缠在一起的画面给吓到。
陆景初和陆展齐立马弹开,陆景初清了清喉咙,尴尬地说道:“我跟我哥闹着玩呢!你端过来吧,我自己喝。”
绿竹会意地端过去,递给她,“有些烫,你慢点喝,我就先出去了,喝完了叫我。”
“嗯嗯。”陆景初赶紧点点头。
绿竹带着笑意地看了她一眼,退了出去。如果这样能让小姐恢复到原来那样充满活力的样子,那做什么,她都愿意的!
“我来吧。”陆展齐看到绿竹出去了,便端起碗,一勺一勺地喂她。
陆景初满足地傻笑着,又能像以前一样了,真好!
中午用过午膳之后,陆振涛便回来了,知道陆景初醒来,便唤人传她到了自己的书房。
陆景初进来时有些害怕,爹没事传她来书房做什么?自从答应了哥哥之后,她就有些变得草木皆兵了,总是忍不住心虚,像做了错事的小孩害怕被发现。
“你来了。”陆振涛看到她应了一声。
“爹,你找我有事吗?”陆景初有些局促地站在中间。
陆振涛好笑道:“没事就不能找你吗?我关心关心自己女儿也不行?你坐啊,以前倒是没见你这么规矩的时候,现在长大了?”
陆景初撅撅嘴巴,走到旁边的座椅上坐下,“您就别取笑我了!”
“说真的,你这些天到底怎么回事,让爹怪担心的,早就看你不对劲了,也没顾得上问你。”
陆景初就知道他会问,在路上就想好答案了。
“还不是因为睿王,您知道我脾气坏的,他又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我和他吵了几次,这次倒把他气跑了,我心里也害怕啊!”
陆振涛眼里微微闪烁,若有所思地望着她,心里却是越发不安,她和展齐……
“爹,你说他搬走了没事吧?”
“混账,谁说他搬走了的!”陆振涛瞪她一眼,“他东西都还在呢,只是人几天没回。我是还在奇怪呢,王爷好好的怎么几天没见着他,现在倒好,原来是我的女儿把他气跑了,你的胆子也是真大!你想整个相府都跟着你遭殃吗?”
“有那么严重吗?”陆景初不在乎地撇撇嘴。
“初儿,有些事情你不懂!”陆振涛语重心长地说道,“王爷是皇上吩咐住进来的,你这样就是驳了皇上的面子,要是让有心人借题发挥,整个相府都逃不了干系。”
“啊?”陆景初心里有些没底了,“那怎么办?人都被我给赶走了!”
“你!”陆振涛气得脸色铁青,“人是你赶走的?你个逆子,谁给你的胆子!”
陆景初缩了缩脖子,“我这不嘴贱嘛!”
陆振涛恨恨地摇了摇头,“那你就负责把人给我找回来!”
陆景初两眼瞪地老大,却只能认命。
她上哪去找啊???
幸好,相府也是有组织的机构!陆振涛很快就查出元洛逸的所在地——风艺阁。
陆景初只好领着绿竹一同出去了,也不敢把这事告诉她哥,不然她哥又要生气了。她算是想明白了,她哥哥在吃醋,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绿竹,你说我应该怎么做?人都是我赶走的,我现在再去把人给劝回来,会不会很没脸面?”陆景初走在街道上,苦恼地问着绿竹。
绿竹好笑道:“那不如就用美人计吧,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个肯定顶用!”
“瞎说什么呢!我这个‘美人’根本不顶用,人家心里早就有了喜欢的人了!”
“你又知道?”
“当然。”陆景初挑挑眉,“我可是见过的,有一天我到他书房里,不小心打开了他的一幅画,你猜是什么?是一个女子的画像诶!没想到他看起来像个木头,心思倒挺细腻的,画工也是巧夺天工!”
绿竹也微微吃惊,“原来王爷有了意中人啊!她长什么样子?有你好看吗?”
“不知道啦,打开的那副还没画完,不过他书房里还有几幅画卷,我也不敢碰,要是给弄坏了,他兴许要杀人的!”
绿竹眯着眼睛盯着她,贼兮兮地道:“说不定就是你了!”
陆景初翻个白眼,“难道我连自己都认不出来?”
“那也说不定,”绿竹鄙夷地望着她,“你脑子里总是缺根筋似的。”
“好你个绿竹,你翅膀长硬了啊!你别跑!”
两人一阵打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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