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轻轻咳嗽了一声,继续问道:“我们这些监察御史的职责不是监察百官,怎么……”
“监察院怎么如此破旧,就像城外的贫民窟一般是吧?”空子叹道,“和尚,这个还是由你来说。”
和尚刚才被空子指出了短处,有些脸红,摸了摸发烫的脸颊道:“监察百官?那还不是说出来给老百姓听的,他们一听,啊,原来朝廷的官员还有人监察着,这心里啊,平衡。”
和尚做出一个抚胸的动作,活形活现给杨帆表示了一番:“你别听人家说着监察御史权利怎么这么大,那些人都是外行,像我们这样的监察御史,不用出城的还好,你没看见那些驻留地方的巡查御史,据说他们来皇城的路费都是自己出,所以那些人往往几年才来皇城一次,更别提什么监察百官的作用了,管得过来吗?”
听到这里,空子也是甚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就是这样。”
杨帆终于明白刚才来自己“办公室”的那个大汉了,按照那本簿子上记载的,那大汉就应该驻留在汴州。
朝廷可不会管你是不是驻留别的郡县而给你俸禄上的补贴,在这一点上,朝廷还是很“公平的”,十几年前是这个价,现在,还是这个价,没有增多,也没有减少。
三两银子的俸禄不算多,也不算少,要是给一个人用,那倒是可以过得舒舒服服的,可是一个监察御史要管一家老小的吃饭,这样一来就有些捉襟见肘了,再加上路费又要自己掏腰包,监察御史是文官,没日没夜地骑马屁股肯定受不了,那就必须要雇一辆马车来,这样一来,来回的费用就高了许多,所以就有了大楚三年发生的事情,直到大楚二十二年才来汇报的趣事。
“……”杨帆摇了摇头,原本还以为是多大的官,结果就是一个闲人。问题是这闲人貌似还不讨好,万一外面有那个官员贪墨了钱财被查出来,那老百姓还是将这监察不利的责任推在监察御史的身上,这不是坑爹是什么?
和尚见杨帆面色不悦,宽慰道:“杨大哥,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反正只要有钱拿,做什么不是做啊,俸禄虽然不多,但总比在大太阳下锄禾种田要来得好吧,更何况这些银子能养得起一家子的人,衣食无忧,还有什么可难过的?”
空子听了和尚的话,虽然这些年也是这么过来,但是被人忽视的感觉总归不舒服,眼神一暗:“其实我们刚来的时候也总想着做出点事业来,可是哪里知道这监察院不过是一个名存实亡的职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哨子他爹就是参奏宋……”
空子正说着,却被哨子捂住了嘴巴:“好了,不要说了。”
哨子泪光涟涟,再加上空子刚才说的话,杨帆也有些明白了,这哨子之所以寡言少语,怕是他爹在参奏朝中某个大臣的时候被咔嚓掉了。
和尚打了圆场道:“总之就是一句话,明哲保身,明哲保身,我们几个只要在这里乖乖地坐上个二十年,将来有儿子的,由儿子接班,没儿子的就向朝廷领个路费,早点还乡,虽然不被看好,但是棺材本还是会发给我们的。”
和尚说到这里,除了杨帆,其他三人的眼神均是一黯。
“……”杨帆没想到和尚把自己未来的人生道路全都规划好了,觉得这个气氛有些尴尬,笑笑道,“这未免也太悲观了吧,这事情总是会有转机的,人嘛,总是要往高处看的,没准哪天就飞上枝头当凤凰了呢?”…,
“转机?”空子接过杨帆的话茬子,不屑地笑道,“转哪门子的机?等转机还不如等死来得实际,自打前朝起,我爹就在这检察院干了,自从他老人家仙逝,足足干了三十年,每日就这么呆着,一呆就是一天,一呆就是一个月,一呆就是一年,年复一年地,怎么就没看到什么转机?”
“……”杨帆见过心直口快的,但没有见过像空子这么直的,也亏得他在监察院,要是在别的地儿,还不被其他官员给参死。但是杨帆知道这是他在为他父亲鸣不平,只是静静地听着,监察部门被遗忘,那就是一个帝国灭亡的开始,内部的蛀虫将慢慢蛀空整幢大楼,最后轰然倒塌。
杨帆看了看门外的天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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