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苏善长都有些急糊涂了,一点没想过,自己女儿才不过九岁的孩子,能知道什么,他用这样大的事来询,且询的颇认真,仿佛期望女儿能说出个什么主意,解了这眼前的急才好,若外人看了去,定然觉得荒唐无比。
但采薇却正等他这句问话,他既问了,采薇便道:“爹想过没有,咱家这买卖为啥赚钱,不说倒蹬茶叶买卖人有很多吗?”
苏善长道:“说起来,就是倚仗着你上回说的那个茉莉花熏的茶叶,本钱极少,利却大,又是个奇缺新鲜的货品,爹跟你舅舅才赚了这许多银钱回家。”
采薇又问道:“若是别人家也来效仿,卖这种茶的多了,难免竞争压价,利润降低以后,咱家可凭什么再赚钱呢?”
苏善长被女儿一句话提醒,可不吗,他和大虎乐过头,就忘了这桩买卖是人人都干得的,若是干的人多了,他跟大虎还去赚谁的银钱去。
想到此越发着急,病急了也管不了女儿才多大,乱投起医来:“那,采薇你说怎样才好?”采薇目光闪了闪道:这样说来,茉莉花熏的茶叶就是咱们家的赚钱法宝,这法宝若是家家都有,也不稀奇了。”
苏善长道:“这茉莉花薰茶叶的法子,在南边虽是家家户户都会的手艺,但我跟你舅舅挨家的去看过尝过了,有的薰出来还带着去不掉的苦涩味,有些颜色不好,香气不正,最好的便是我们寻了这家,在山脚下,家里有祖上传下来的茶田,说这个熏茉莉花茶的法子也是祖宗一道传下来的。”
采薇道:“那这家的家境如何?”苏善长摇摇头:“不过靠着种茶收茶,家里还养着四个小子,能富裕到哪儿去,勉强饿不着罢了。”
采薇眼睛一亮道:“既如此,不如拉着他家入伙,这样一来,既有了茶,又有了法宝,不是两全其美。”苏善长叹道:“他家恐拿不出这许多银钱来入伙。”
采薇道:“没银钱就拿茶叶和熏茶的方子来好了,咱们的买卖越好,他分到的利钱越多,也不怕他家把茶叶和方子卖给别人,咱们也有了固定的供应商。”
苏善长听了一拍大腿,可不吗,这样好的主意他怎么就没想到呢,苏善长抬头望了采薇很久,随即轻轻叹了口气,把采薇看的心里直发毛,心话儿不是他爹把她当妖怪了吧!
就听苏善长道:“等咱家的新院子盖好了,爹也给你请个先生回来,多念些书也是好的。”说完起身出去了,采薇长长松了口气。
晚上苏善长跟刘氏道:“以后二丫头想看书就让她看,你跟娘别总数落她的不是。”刘氏倒是愣了一下道:“今儿可是怎么了,说起这样没头没尾的话来,怪不得娘老说你偏着采薇,原先我倒没在意,今儿一听可不嘛,这心都偏到哪儿去了。”
苏善长道:“不是我偏心,两个女儿都是我亲生的,哪个我不疼,只不过,想来人生下来是块什么材料,老天爷早就注定好了,明薇乖巧听话,采薇活泼机灵,都一样好,只咱们做爹娘的别勉强她们就是了,采薇稀罕念书,就让她念,我今儿应了她,等过一阵给你她请个先生家来。”
刘氏眉头一挑道:“这个你别跟我说,娘要是应了,你便是请两个先生回来,我也没话说。”苏善长却道:“这是正经事,你不用管,我会跟娘说的。”
采薇在里头的小间里听着,直吓了一身冷汗,她爹这个人有些木讷,心地却善良,总习惯把人往好的地方想,不会瞎猜疑,所以采薇才敢跟她爹说这些有的没的,可她爹要是跟刘氏说了,刘氏心细如发,说不得就疑神疑鬼起来,到时候她这安生日子可泡汤了。
好在她爹没说明白,反而她因祸得福,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看书写字,以后若请来个先生,就更好了。
采薇想到以后家里富起来,也盖一所亭台楼阁的大宅院,她舒舒服服的窝在家里或看书,或跟姐姐说话,烦了可以去花园里溜达溜达,这日子得多舒坦啊。
越想采薇心里越美,前景无比美好,但眼前是得敦促爹爹赶紧赚钱发财,不然这美好的前景可就成了海市蜃楼。
苏采薇对自己的计划中,完全忽略了成亲这一项,她就忘了,就是她想在家当一辈子老闺女,她爹,她娘,还有那个以把她嫁出去为己任的奶奶能答应吗,以至于后来这件事成了采薇生活中最大一项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