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一笑,“你是我的。”随手解下腰间长剑,墨色的剑鞘上卧着一条夔龙。右手执着剑柄缓缓抽出,剑身如春寒照水般冷厉逼人。
薛蓝田刚刚想着舒景恒未免太过轻敌,却见着浅碧的苍穹上忽然布满了赤色的蝴蝶。刚刚还繁盛如火的朱槿,此时却只剩下了光秃枝干,原来西陵霏已然出手。
舒景恒手执着长剑,墨色的双瞳中闪着清冽的光,嘴角勾起笃定笑意,盯着漫天袭来的红蝶,骤然出剑。赤蝶如火,剑似流芒,桃树上的一片落红的一次坠地,便完成了三次交锋。赤蝶坠影,遍地哀红。
西陵霏寒眸微动,手势一变,更多的红蝶卷着狂风袭来。电光火石的一刹,舒景恒笑意未泯,淡青色的身影忽似游龙般急掠而起,没看清他是如何出招,泛着寒芒的长剑便稳稳地比在了西陵霏的喉咙口,一双幽暗双瞳沉沉看向西陵霏的眼,“怎么样,我说过,你是我的。”
时间静谧的似乎能听到花瓣坠地的微弱声响,西陵霏目光沉沉,定定看着眼前淡影,“既然这样,”素手轻轻格开他的剑尖,“三日后你来迎娶我如何?”
舒景恒收剑归鞘,一双寒目灼灼,“今日我来,便是要迎你过门。酒席已经摆好,阿霏,你一直都是一个人,现在由我来陪你。”
阿霏?西陵霏独自咀嚼着这个称呼,浓丽的双眸中撩起淡淡涟漪,“看来你已然迫不及待,不过如何这样笃定我今日便会和你回去?”
“阿霏,你母亲三年前就已经去世。刚刚你也没有对我用尘音镜,你若是用了,我便赢不了你。”舒景恒缓缓抬起了一只手,是邀请的姿态,往日里风雅而沉静的双瞳中闪出一丝不确定的光。
“原来你都已经知道了。”西陵霏微微垂下双眸,明亮的眸子暗了暗。“你也想要这柄镜子?”说罢,从腰间拿出一柄铜镜,薛蓝田认出,这便是西陵霏成日自语相对的那柄菱花镜。原来,它叫尘音镜。
舒景恒目光沉沉,语声冷定“我只要你。”
薛蓝田心中一紧,看来舒景恒早已对西陵霏的家世了如指掌。不知道这一次,西陵霏还会不会答应他。
舒景恒的手一直伸在半空,静静等待着西陵霏的回应。时间漫长的让人产生了沧海桑田般的错觉。忽然,西陵霏幽暗的双瞳中泛起一丝夺目的光,像是忽地想通了什么,淡紫的广袖中露出了水葱般的指尖,缓缓覆在了舒景恒停在半空的手上。
薛蓝田仿佛能听到舒景恒的心中淡而轻长地暗舒了一口气。
就这样,西陵霏一身茜红嫁衣,当晚便嫁到了淮阴侯府。美景良辰,花好月浓。琴瑟相合,华彩熠熠。这一切发生得这般顺理成章,其间毫无半分坎坷波折。
只是,若事态一直发展的这般顺利,那么二人又是何时相见不相亲?
他们忘记了,命运就像是一枚精致的孔雀蓝羽扇,扇骨根根展开,命运的潮汐便随着它一并蔓延开来。展到不能再展之时,不是美的极致,便是生的幻灭。
此前越是顺利,后来的结局便越是触目惊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