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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和一般少年不同,个个身带前科,有些人犯下的事儿,就连阳明区的老流氓听了都要打寒颤,所以一旦摆起架子,气势并不比上了年纪的壮汉差。
然而来人的脚步依旧不疾不徐,在距几人十米的位置才停下来。
越歌好像看不到一众虎视眈眈的眼神似的,一手拎着黑色旅行包,一手掏出手机,拨给秦扬。
“你下来,还是我上去?”
他戴着棒球帽和口罩,所以声音显得比平时低一些,秦扬接到电话时,先反应了两秒,睁大眼睛,看向半掩的卧室。
“艹!你竟然找到了?!”
越歌没有理会,又重复了一遍:“你下来,还是我上去?”
秦扬脸色有些难看。
“我好像没让你现在就来吧,一百万你带来了么。”
“不然你下来亲自验?”
秦扬犹豫了一下,让他打开免提。
“黄毛!你们点钱,仔细点,省得这阴货又藏把戏!确定没来警察?”
越歌眼神更冷,口罩下的嘴角泛起冷笑。
“放心,只有我一个。”
他将旅行袋扔向一众混混,厚重的袋子砸落地面,激起一阵灰尘,得知袋子里装的是一百万,几人立马围了上去。
秦扬想起被越歌耍得团团转的秦子峰,根本不放心,只当他在放屁:“鸡窝,你出去转一圈!”
“江画呢?”越歌问。
“他?”
秦扬表情一阵复杂,起身去拉卧室的门。
江画仍蜷在床上,脸都埋进了膝盖里,看不出是不是睡着了,但听到动静,好像动了动耳朵。
没想到越歌真的会来,还莫名其妙找到了这,回想一开始打电话时越歌冷淡的语气,秦扬怒火中烧,意识到自己又被耍了一遭。
“他好着呢,你先顾好你自己吧!”
“没有声音。”
越歌对事物的洞察力敏感得可怕,透过话筒,他听得出秦扬拉开了一扇门,但秦扬说了这样一番话后,江画竟然全无反应。
要么是说不了话,要么是没反应过来,即便大概率是后者,越歌仍旧不放心。
在秦扬看不见的地方,越歌紧盯着二楼,表情阴鸷:“你确定不下来么?那我就上去了。”
秦扬不耐烦道:“急什么!还没确定你有没有在钱里搞小动作。”
“先把手机给江画。”
江画确实没反应过来,在秦扬提起钱这个字样后,才蓦地抬起了头,满眼的不可置信。
秦扬不想这家伙冲上来,连累楼下的兄弟和他起冲突,纵使百般不爽还是把手机递到了江画耳边。
他没忘记开免提。
秦扬讥诮道:“你姘头来了,还接着装哑巴?”
话筒贴近的呼吸声明显比秦扬虚弱,越歌攥紧手机,声音却柔和似水。
“画画,受伤了么?”
江画不记得多久没从越歌嘴里听到这个称呼了,就像他不记得上次越歌这么温情是什么时候。
他呆怔注视着空气,本来已经麻木的肩膀突然疼痛无比,积攒了一心脏的委屈酸胀得像是要炸开,无论是哪一样都难受得他想大哭。
江画想说话,但知道一开口就会哭出声,只能死死咬着嘴唇,不断耸动着通红的鼻尖。
听到声音,越歌便安下了心。
他将目光重新落回兴奋难持的几个混混身上。
“别怕,等着我。”
听着两个人腻腻歪歪,秦扬一阵反胃,一把抢回手机:“黄毛!数完了没!”
这么短的时间当然数不完,黄毛几人只是检查抽查了几捆,没发现□□,也没有掺白纸,看数量大概是一百捆左右。
黄毛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激动得差点咬了舌头:“差、差不多是一百万!”
竟然真的拿来了。
秦扬脸色阴晴不定,不确定越歌是不是暗中联络了江家,这种时候倒是很讲义气。
“没问题你们就拿着钱先撤,后续我来处理。”
寸头看了眼平静的越歌,有些不放心:“算了吧,哥几个等你。”
“我跟他还有事解决。”秦扬拉开一点窗帘,望向后门处的面包车:“你们先上车,发现不对赶紧走。”
寸头没再推拉,应了下来。
越歌冷眼听着几人对话,心中早已不耐,直接挂了电话。
他问寸头:“哪一间?”
越歌帽子口罩的打扮实在太可疑了,谨慎的寸头带了两个少年上前,细细检查过他身上没带武器,才指向二楼走廊漆黑的尽头。
“最里间,哥几个就在楼下,你最好识相点,别搞小动作!”
没等寸头说完话,越歌便迈步走向了楼梯。
如果可以,他其实不想上去,在江画面前,总有很多事情不太方便。
但提前一分钟也好,他想更早解决这场闹剧。
江画正在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