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诗情画意之下,再坏的心情也得到了一丝丝抚慰,她心间一时明朗,模糊辨去,仍能窥见月上蟾宫的些许影子,也能遥想出嫦娥在宫中的模样来,心里面一时起了些暖意,微微地笑起来。
云雀抬眼见她高兴,心中也开心不少,“小主,贵妃娘娘这事若是揪出幕后之人,您可该更高兴了。”
白莲花微笑道:“那是自然。”可不么,揪出真凶,她的大任也算完成了,或许即刻飞升,回归仙位也不是不可能,便离这万丈红尘,紫禁之巅再无瓜葛了。
她心中想了想,却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往昔有了这个念想,就别提就多高兴,可是如今,这期盼中却掺杂了些许失望,相较之下,竟不知是失望深还是期望高了。
宫门外头巡更的宫人走过,高声唱喏,“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各宫各殿,时刻警醒。”春熏院外头临着永巷,梆子声和脚步声离得近,过了门前又往远处去了。
春熏院上下的人,收拾好了齐整,云雀见时候不早,便来请她入寝,她坐在廊下的栏杆上,望了一会儿天,心中却含着几分希冀,直到见着宫人落了锁,下了钥,这才失望地低下头来。
云雀看在心里,低声道:“小主,皇上许是忙碌呢,出了贵妃娘娘这样的事,他怕是没心情呢。”
白莲花脸上一红,像是被人戳破了心思的闺阁女儿一般,羞红了脸,低声道:“你浑说些什么呢?”
云雀促狭一笑,道:“小主何必害臊?皇上与您是夫妻之情,妻子思念丈夫也是人之常情,再说,皇上惦念小主,小主心里头搁的也不全都是皇上么?只是,羡煞奴婢们罢了。”
白莲花半是羞涩半是嗔怒地瞪了她一眼,扶着她的手起身,转回屋内去了。
隔了好几天,皇帝也没来春熏院,白莲花也是忙碌得紧,有了闲暇就去静怡殿陪着温慧然,倒是在那里,见过好几次皇帝。
这“夹竹桃下”一案,因为死了人证,前后也查不出是谁与他接触过,身边物件也没有一个有不对的,线索这么断了,案子也就这么断了。皇帝发了好大一顿脾气,革了几个总领太监的职,也将容德祥训斥了一番,阖宫上下的守卫也是清了一轮才作罢。
这下,人人都知道,皇帝很是看重温贵妃了,下毒之事过后,往来静怡殿的人也如过江之鲫,纷纷扰扰,白莲花不堪其扰,跟温慧然说了明白,好在温慧然也知道她的性子,也就没有强着她,白莲花顺势躲在自己宫里头,无事也不来静怡殿了。
温慧然的胎已过了三个月,胎象稳固,有了这个事情,衣食更是分外小心,一一都要检验过才好,太医的平安脉更是马虎不得。静怡殿的风头如日中天,白莲花虽不往那处去,倒是叫人时刻注意着,莫让人钻了空子,这尤其人来人往的,一个不周之处,便是大事。
好在这过了一个月,看着温慧然的精神头好起来,这才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