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话却不能告诉温慧然,笑道:“可不是么?我也是头一次见到呢。皇上这么疼爱公主,还不知道以后姐姐肚子里这个出来之后,皇上该多么疼爱呢?”
温慧然笑着抚上肚子,莞尔道:“若是个男孩,需得管教严谨些;若是个女儿,便如庆阳一样。”
两人说说笑笑,漫步而行,天上繁星稀月,檐角四耸,巍峨高大,两人顺着麟德殿后头,借道芙蓉小池,往长街上拐,轿辇在长街处候着。
说是芙蓉小池,就真的只是个小池子,里头养了些鱼和水芙蓉,不是季节,便是一汪静水闪动着粼粼波光。
瞧着长街就在转角处,一行人便预备着往前走,却不期然听到些尖锐嘈杂的声音,隐在树丛后头,“你得意什么?害我降了位份,你倒登上枝头了?”
这女声又怒又气,听着声音是气急恼恨的模样,温慧然和白莲花顿住脚步,诧异地对视一眼,一时半会儿倒还真没有听出来是谁。
紧接着另一个女声扬起,却是冷淡斥责的声音,“放肆!竟敢这般无礼?”
“你以为你是谁?一时得意罢了,有什么好嚣张的!”头一个女声又发话了,声音尖锐恼怒不屑,掺杂在一起,任谁也听得出来是嫉妒了。
宫中嫔妃争风吃醋,温慧然已是四妃之首,又不可坐视不理,便朝着银雪道:“过去瞧瞧,谁在暗夜喧哗?”
银雪应了是,疾步上前,温慧然和白莲花缓步跟在后头,一齐走上前去。
银雪到了跟前,扬声斥责了一句,“谁在宫禁暗夜喧哗?贵妃娘娘在此,还不知罪?”
里头登时没了声音,银雪话音落下,温慧然已和白莲花转了过来,低头一瞧,另一个不大眼熟,另一个却是熟悉得紧,正是林美人。
此刻面带窘迫地行礼侯在一旁,神色尴尬,身姿楚楚,模样可人,便是与人争执,也是自己的姿容不乱的,反观旁边一个,垂着头,被人抓了现行,有些气咻咻却强自忍耐着。见她过来,行礼倒是一致,“参见贵妃娘娘。”
温慧然大感诧异,低声问道:“林美人?你怎么在这里?”
林美人行礼福身,道:“回贵妃娘娘,臣妾本是要回绿绮阁的,只是半路被陈官女子截住,污言秽语,臣妾不忍听闻,便训斥了她几句,她却不知悔改,还请贵妃娘娘明察。”
旁边跪着的女子一听这话,很是有些不忿,直起身来,就想与她好好争执一番,刚说了个“你”字,便被温慧然一句断喝憋回嗓子里。
“放肆!本宫面前,还如此不知仪态。林美人已是正五品美人,你一个从七品官女子,如何敢对美人如此不敬?”温慧然恼怒问道。
陈官女子抬起头来,一张美艳的脸庞上又是气又是恼,但到底是不敢说出来,“贵妃娘娘,臣妾不过是一时口无遮拦,还请娘娘恕罪。”
温慧然这下看得分明,原来这陈官女子就只与林美人过不去,许是昔日同时入宫,同时承宠,却没有她位份高,又因她贬谪,怀恨在心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