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到露月阁,找了一圈,却发现顾星河已经跑了。
昏暗的殿里,兰清浅推门进去,发现静得很。
“顾小五,顾小五!”没瞧见顾星河,兰清浅往里面走。
却发现顾和煦缩在角落里,侧倒在地,身子轻微颤抖着,捂着胸口不住的喘着粗气,似乎有人掐住了她脖子一般。
“顾老四,顾和煦,顾和煦!”兰清浅见此状吓了一跳。
顾和煦全身冷冰冰的,似乎是一条快要渴死的鱼,奄奄一息的喘着粗气,挣扎着。
“顾和煦,你没事吧!”兰清浅吓得赶紧去摸他的脉。
当触碰到一丝温暖的时候,顾和煦本能死死的抓住,“阿凉,阿凉,黑,好黑!”
顾和煦浑浑噩噩,惧怕到死,浑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兰清浅听清他的胡言乱语,微微蹙眉。
想了片刻,挣脱开来,去将烛火点了,送到他面前。
光亮来临,顾和煦蜷缩在地上,狼狈不堪。眸子里终是有了一丝光亮,渐渐松懈下来。
蓝清浅认真观察着,看他似乎有些好转了。立刻又去点了一盏烛火过来。
“你好些了吗?”
寻得光亮,顾和煦正常了起来,只是似乎刚才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此刻动一下的力气也没了。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死不了!”
兰清浅将他扶起来,“原来你怕黑啊,都怕到了如此地步。”
顾和煦想反驳来着,张口却无从反驳。他所有的狼狈被兰清浅看的透透的,似乎半点也遮掩不住。
“你是什么时候这么严重的,有看过大夫吗?”
顾和煦倚着墙,盯着烛火,似乎一刻也不敢离不开,这烛火成了他活下去的希望一般。
“放心吧,有两盏,足够亮熄不了。”
顾和煦依旧盯着,在兰清浅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却忽然开了口。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大概是母妃将我藏着柜子里那个黑夜,柜子里很黑,外面唯一一点光亮就是能看见杨娇娇让近身侍女按着我母妃,她拼命往我母妃嘴里灌毒药。”
兰清浅看顾和煦说话时,竟隐隐有些泪光在眼眶里打转。
“每个夜里,我几乎都能梦见母妃惨死,顾子衡和杨娇娇的欺辱只会让我越发加深这个梦境。我经常在想,我会不会死于一个黑夜,活活恐惧而死?
想着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可我又想到母妃死的时候那双眼神,她嘴角在流血,哑声告诉我别出来。我眼睁睁的看着我母妃死了,躺着地上一动不动,我被锁着柜子里一天一夜.......”
“那,阿凉又是谁?”兰清浅听到他在恐惧中呼唤一个叫阿凉的。想必是顾和煦心里很重要的人,不然也不会在最恐惧最无助的时候一直呼喊。
“阿凉是个善良的姑娘,像是春日的暖阳,明媚生辉。当年父亲还在时,听信顾子衡和杨娇娇的话让我去治理北南水患,路中却遇到刺客,不慎落水,便是她将我救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