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眼里的镇定自若,夏邑的眼里闪过一丝惊愕,本以为她会惊慌大叫,亦或是落荒而逃,他也想好了用强硬的法子把她留在屋内。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女子在面对一个危及自己性命的人时会这般泰然。
如此也好,夏邑也开门见山道,“并非熹妃娘娘要见您,而是草民有事相求,才托娘娘邀请福晋来延喜宫一聚。”
此话一出,富察同心的眼底闪过一瞬的疑虑,随即扯着僵硬的唇角,“你不是在说笑吧?你即能托熹妃娘娘办事,还有什么事情是要向我相求的,你直接向熹妃娘娘开口便好了呀。”
夏邑面色一沉,这女子伶牙俐齿,他抿了抿双唇,竟不知如何作答。
富察同心抬眼随意瞅了瞅夏邑暗沉的脸色,“若是没有其他事情,恕不奉陪了!”
说完,富察同心刚一转身,耳边霎时传来膝盖骨与地面碰击的声响。
究竟是何事?竟让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向一个女子下跪。富察同心微微愣了一瞬,又回身对上他坚毅的脸庞。
不待她开口相问,夏邑已抢先说道,“昨夜是夏邑鲁莽,冒犯了四福晋,还望福晋恕罪。”
富察同心冷哼一声,知晓他并非真心谢罪,“有事就直说吧,不用拐弯抹角。”
夏邑也不爱兜圈子,说了这么多也实在是猜不透女人的心思,毕竟是他有求于人,生怕像上次在富察府一样弄巧成拙。
他也不起身,开口说话的声音也渐渐没了方才的底气,“四爷还在为昨夜的事怪我,还请福晋大人不计小人过,替我向四爷求情。”
富察同心无意识地勾起唇角,真是异想天开,昨夜夏邑要取她的性命时,可是半点不手下留情,她不计较已经够宽容大度了,他却要得寸进尺还想让自己帮他求情。
富察同心刚欲开口好好的嘲弄一番这个厚颜无耻的人,耳边却继续飘来了夏邑的声音。
“其实每日运水进宫的队伍中有我们的人,这三年来,我们都是通过这些人传递宫里和宫外的消息。可是一夕之间四爷竟撤掉了这些人,他是决意要与我断了联系,让我们这么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
听了夏邑的话,富察同心的眼里露出震惊,她没有想到弘历在宫里宫外竟有这么多眼线,更没有想到弘历竟会为了她一气之下与夏邑翻脸。
“四福晋,我夏邑从未求过任何人,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求一个女人。可今日夏邑求您让四爷原谅我的鲁莽之举,千万不要因为一时冲动而让我们的努力付诸东流。”夏邑句句肺腑道。
富察同心定了定神,半眯着凤眸细细地打量着夏邑,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说谎,可还是忍不住冷冷地反问道,“你口口声声说希望四爷不要放弃多年的心血,那你夏邑呢?是不是也舍不得放弃将来的荣华富贵?”
“夏邑这条命本就是四爷所救,只要四爷可以收回成命,哪怕是要了夏邑的这条命,我也在所不辞,荣华富贵与我何干?”夏邑的眼里闪过一抹决然。
“你先起来吧。”听了他的话,富察同心也被他的忠心耿耿所触动,心里没了讨厌,反而有些佩服眼前的这个男子,大丈夫能屈能伸,大概便是如此吧。
“四福晋可是答应了?”夏邑眸底闪过一丝欣喜,缓缓起身。
“你实在是太高估我了,四爷不一定会听我的。”富察无奈地笑道,眼里也没了对他的防备。
“只要四福晋肯帮忙,四爷定会答应的,若是四爷放弃用这些人,三阿哥对付四爷更是易如反掌。”夏邑的脸上浮上一抹淡淡的忧虑。
三阿哥?同宇被狼群围捕,她被暗算,都是因为这个三阿哥,而昨夜她在玉竹轩无意中听到弘历和夏邑的对话,阿玛的手里握有三阿哥的把柄。
“对了。”富察同心神色肃然地问道,“我阿玛手里真有三阿哥的把柄?”
夏邑点了点头,却没有出声劝她帮他们拿到这些东西。
富察同心沉下眼眸默默思虑了一番,抬眸望着夏邑,“我尽力而为。”
尽力而为?帮他求情,还是帮他们拿到三阿哥的把柄,二人皆心照不宣……
“四爷!四爷!您等等!”
“同心!同心!”
“四爷,福晋在屋里和娘娘说话呢!”
“同……”
偏殿的门忽的打开,富察同心缓缓迈出屋外,弘历几步上前握住她的纤手,神色疑虑地探头便屋内望去。
富察同心立马反握住他温热的手掌,冲着他微微一笑,“四爷,额娘累了,我们回去吧。”
弘历眉眼温柔地看着她,却停在原地丝毫没有挪动脚步的意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