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个时辰,歇歇吧!”
皇帝埋头瞅着手上那一份份奏折,脸色也渐渐难看起来,对苏培盛的话却是置若罔闻。弹劾田尹强抢民女,弹劾田尹多征赋税,弹劾田尹私吞灾粮,弹劾田尹……一连几十份奏折皆是弹劾田尹,皇帝面色一沉,猛地合上了手里的最后一份奏折。
龙颜不悦,苏培盛忍不住浑身打了个激灵,急忙双膝跪地。
“起来吧,都是宫中的老人,不要时不时地就跪下去。”皇帝瞥了苏培盛一眼,淡淡地说道。
“哎,奴才该死!”苏培盛偷偷抹了一把冷汗,又缓缓从地上爬起,他也算是一把老骨头了,这一跪一起身子也不如从前那般利索了。
皇帝无奈地摇了摇头,面色也比方才缓和了些许,“以后不要大惊小怪的,朕没让你跪你大可不必跪。”
“多谢皇上关怀。”苏培盛悻悻然地垂首立在一旁,又低声问道,“皇上方才可是在为什么事烦心吗?”
“你自己看看吧!”皇帝随手将手边的几份奏折扔到了苏培盛脚边,脸色又越发地难看起来。
苏培盛小心翼翼地拾起奏折,打开,眼珠子倏地瞪得透亮,这田尹田大人究竟是得罪了何人,竟让朝廷中这么多重臣一起弹劾他。
苏培盛合上奏折又整整齐齐地放在御桌上,低声说道,“皇上,这翰林院学士莫大人听说以前还是田大人的门生,怎么他也突然同其他大人一起弹劾田大人?依奴才看,皇上还是宣田大人亲自问过为好。”
“哼。”皇帝冷哼一声,眉宇间皆是凌厉,“朕现在不想见他,待明日早朝,朕要亲自看看田尹当着朕和文武百官做出什么样的交代。”
见圣意已决,苏培盛急忙哑口无声,只是在回到御桌旁研磨时,精力便没法集中了,总是恍惚出神,皇帝一心专注于批阅奏折,倒也没有瞧出他的异样。
……
田府,内堂。
“大人,大人!”
管家神色慌张地闯入内堂,只见田尹的怀里正搂着前日才迎娶的十七姨太,十七姨太的藕臂正挂在田尹的脖子,瞧着二人似吻非吻的形态让管家倏地老脸一红,急忙转过身去。
田尹立马拉下长脸,在美妾脸上猛地亲了一口,便让她退下了。
“何事如此慌慌张张,惊着我的美人可怎么好?”田尹一脸不悦地抱怨着。
管家见十七姨太扭着身子退出了内堂,才缓缓转身,急声说道,“大人,您被几十名大人联名弹劾了。”
“什么?”田尹气急败坏地拍着桌子,怒气冲冲道,“我可是当今齐妃的亲哥哥,三阿哥的亲娘舅,谁人这么胆大包天竟敢联名上书弹劾我?”
“大人啊。”管家顿时露出为难之色,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说道,“其实这些弹劾你的官员都是……都是三阿哥的人,还有你的门生翰林院莫大人也在此次弹劾您的人中,其实莫大人也早就是三阿哥的人了。”
“不可能!”田尹难以置信地说道,“三阿哥怎么会让那些人弹劾我,我对他可是忠心耿耿,别无二心呀,他没理由这般对我呀!”
“是呀!”管家急忙附声道,“可是方才宫里来人说,皇上看到那些弹劾您的奏折顿时龙颜大怒,还说明日要让您亲自给皇上和文武百官一个交代。”
“什么?龙颜大怒!”田尹有些慌了,急忙冲管家吩咐道,“快备马车!我要去王府亲自问问三阿哥,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管家连声应道。
京城的田府距三阿哥的王府仅隔了两条大街,虽是不远的路程,但田尹坐在马车上却总感到心神不宁。他为三阿哥办了这么多事情,三阿哥没理由这样害他呀,可是这么多人一起弹劾他,若非三阿哥亲自授意,这些人又岂敢轻举妄动?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对,这其中……
田尹正猛地点着头,忽然眼前马车里窜进一个蒙面的黑衣男子,不待他回过神来,他已被人掳上一匹马,耳边只听得管家一声惊呼,他已被横挂在马背上,马儿忽然快速奔跑起来,直到被人猛地扔在地上,他才发现自己如今身处在一条废巷子中。
“你是谁?”田尹看着眼前的蒙面男子,嗫声问道。
“杀你的人!”男子眼里闪现一抹戾气,手执长剑,缓缓朝他走来。
“不要过来!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我是当今三阿哥的亲舅舅,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