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妃定了定神,示意身旁的丫鬟颂春将富察同心扶起后,对着苏培盛和夏荷吩咐道,“你们先出去吧,本宫想和四福晋说说话。”
夏荷愣了愣,接着有些担忧地望向富察同心,富察同心急忙冲她温柔地点头示意,她才和苏培盛慢慢退了出去。
年妃又瞧了颂春一眼,颂春连忙走到门口,合上殿门后安静地退到了一边。
年妃这才冲富察同心招了招手,略微有些急迫地说道,“好孩子,快过来,让本宫好好瞧瞧!”
对年妃突如其来的亲近,富察同心是一头雾水,在她的印象里年妃应该是不认识自己的才对呀,为何年妃看她的神情就像见到多年未见的故人一般?
富察同心缓缓挪动脚步,一步慢过一步地朝年妃身边走去。年妃略显痴迷的目光一直便扫在她的面庞,最终落在眉心的朱砂痣上久久不肯离去。
及至富察同心靠近年妃只有几步之遥,年妃清澈的眸底忽的涌出几滴泪珠,看得富察同心也呆了。
“年妃娘娘?”富察同心不明所以地又朝年妃福了福身子。
年妃收回痴迷的目光,抬手拭去眼角的泪,略显尴尬地问道,“本宫失态了,孩子,吓着你吧?”
富察同心连忙摇了摇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愣愣地望着她。
“来,过来坐!”年妃忽然伸手拉着富察同心的手,朝殿中的木桌边走去,嘴里还亲切地说道,“在本宫面前不必拘束,因为你的阿玛额娘曾是本宫的故人。”
富察同心倏地顿住脚步,不待她问出心中的疑问,年妃又冲着她莞尔笑道,“对了,你也是本宫的故人,还是本宫的救命恩人呢。还记得八年前,本宫被人推入冰湖,是你及时告知了皇上,才救了本宫一条性命。”
“皇上?”当年她慌乱之际所遇到的贵人竟是如今的天子!富察同心唇角微张久久也未缓过神来。
“嗯。”年妃应了一声,点头说道,“是呀,当初你入宫选秀,皇上瞧着你眉心的那点朱砂痣便认出你是当年的那个女孩来。”
原来如此,难怪皇上知晓她在体元殿中的雕花柱上做了手脚,皇上未怪罪于她,不仅仅是因为她诅咒皇后。
难怪她在御花园撒泼做戏,皇上竟没有彻查事情的缘由,反而帮她和弘历摆脱了齐妃的刁难。
难怪在寿宴之上,弘历喝酒装醉替她解了围,皇上没有大发雷霆,最后对此事也没有深究。
难道这一切都是为了报答她当年救了年妃吗?富察同心一脸疑惑地望着年妃秀美的容颜,微微抿着嘴唇,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年妃似是猜出几分,微微一笑,“其实皇上对你这般宽容并非仅仅是因为当年你救了本宫,而是你的额娘湄柔曾也是皇上的故人。”
“额娘?您也认识臣妾的额娘吗?”年妃一口说出额娘的名讳,富察同心急忙出声问道。
年妃扬起唇角,似是突然回忆起许多美好的事来,顿了一瞬,缓缓说道,“岂止是认识,我们从小便是很好的姐妹了。”
“您和额娘是姐妹?那您一定知道额娘以前的事了?”富察同心欣喜地问道,那时年幼,额娘生下弟弟就撒手人寰了,她还有好多话没有对额娘说呢?
每每想要问阿玛关于额娘的事情,她又怕触及阿玛的伤痛,所以每次对额娘的事都是闭口不谈,而如今若是可以听别人讲额娘以前的事,她当然是求之不得。
年妃的神色又突然变得恍惚起来,慢慢开口道,“记得我们曾是最要好的姐妹,湄柔出身比我高贵,长得也比我好看,可她从未嫌弃过我,依然和我做最好的姐妹。”
额娘出身比她高贵?富察同心的眼里闪现出一抹狐疑,那时年妃可是大将军年羹尧的亲妹妹,而额娘只不过是一个知县的女儿,怎么会是额娘不嫌弃她呢?
年妃说着说着似是察觉出不妥,又浅浅笑道,“后来我们有一次去河边玩耍,遇到了两位翩翩少年,此二人便是当时雍亲王如今的皇上和内务府大臣米思翰的公子,也就是你的阿玛。”
“后来呢?”富察同心坐在一旁,轻轻托着下腮,也不似方才那般拘谨了。她也没有追问为何年妃会那样说,而是一脸好奇等着她说额娘和阿玛相遇的故事。
“后来,我们四个便成了知己好友,常常去京郊游玩。再后来我们两两相爱了,你阿玛和当时的雍亲王一起向我们两姐妹提亲了。我们出嫁的日子也是同一天,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年妃说到最后,渐渐垂下了眼帘,嘴角的笑意也忽然消失不见。
良久之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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