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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家夫妇面面相觑,有些哭笑不得。
黎俏则低着头看手机,自始至终都没有打开过文件。
包括宗悦和黎君,也是一脸坦荡地坐着,丝毫没有要看的意思。
桌上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段元辉把牛皮纸袋随手放在一旁,捏了捏眉心,“爸,是不是大哥和大姐他们逼你了?”
遗嘱这种事本就敏感,而且老爷子还建在,那俩货有必要这么着急的争家产吗?
脸都不要了?
段景明垂着嘴角,布满皱纹的脸上也老态毕现,“逼我也没用,这遗嘱经过公证,除了我谁都不能改。
你们各自收好,以后万一我有个三长两短,律师会拿着遗嘱去找你们的。”
“爸,你身体这么好,别说这种丧气话了。”
黎广明拎着茶壶给老爷子续茶,两人挨得近,几乎一眼就能看到他平静表面下掩藏的痛心。
他放下茶壶,打量着段景明,骤然提议道:“要是他们经常来打扰您的话,不如这段时间到家里住着吧。
家里地方够大,他们就算想来折腾,也未必能进得去,别为了这么点小事气坏了身子。”
闻声,段淑媛也适时点头附和,“对,爸,去我们那儿住吧,让管家他们一起过去,人多也热闹。”
段景明看着黎家夫妇一脸认真的神色,笑着摆手道:“算了算了,我在这里住习惯了,换个地方也不自在。
你们不用跟着担心,他们还不敢跟我瞎叫唤,烦是烦了点,但遗嘱已经公证了,这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好了,今天找你们来主要就是为了这事,也别劝我了,咱们开饭吧。”
晚上八点,两家人从棕榈别舍离开。
段景明和管家站在门外,望着远走的几辆车,不由得重重一叹。
管家的身形略显佝偻,收回视线看向身畔,“老爷子,你怎么不直接告诉他们,老大和老二要去起诉您的事?”
段景明长吁短叹了一阵,背着手哂笑,“告诉了又能怎样?那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折腾我一个人就够了,何必再给小媛他们增添负担。”
管家愁眉苦脸地哀叹道:“话虽如此,但您也瞒不住啊。没准您说出来,姑爷就能帮您解决掉官司呢。”
段景明老爷子身为高等知识分子,这辈子桃李满天下,结果到头来却被自己的儿女告上了法庭,这说出去都让人笑掉大牙。
“我倒要看看,他们两个能闹出什么花样来。”
回程的途中,黎俏开着奔驰大g跟在黎君的商务车后面。
随着车子远走,她瞥着后视镜里渐渐缩小的身影,眯了眯眼,表情有些冷。
外公突然公布遗嘱,很不寻常。
他如果想说的话,当初在医院里不会那么谨慎地叮嘱她保密。
今晚在饭桌上,她看到外公有好几次都欲言又止的样子,大概是遇到了难题,或者不知该如何开口的难事。
黎俏从仪表盘上拿出手机,随手按下几个数字,拨通后就要求道:“派两个人到棕榈别舍附近守着,有什么情况随时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