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城很大,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若是不依靠交通工具——好吧,任何一个城市如果不依靠交通工具都会显得很大,这毫无疑问的是一句废话。
前文便说过了,杭城的绿化很好,城市的建设规划亦是不错,然而即便如此,在一座城市里只要有心,总能找到几个被世界所遗忘的地方——比如叶烁那所公寓所在的那个“危楼”小区。
那些地方原本或许都是有用的,或许在某个时间段都是一些热门,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城市就像是一个任性而善变的孩子,将这些原本很喜欢的玩具丢到一边,任由它们躺在那些看不到的角落里,落灰,积尘,烂掉。
这些地方有一个共同点,肮脏,混乱,充斥着这座城市其他地方所见不到的各种意义上的垃圾。而这些垃圾,则又成为一个腐烂的温床,供养着那些以此为生的蛆虫,将它们从恶心的蠕虫变成更加令人厌烦的苍蝇,最后,再被人“啪”的一下用苍蝇拍打死。
这个过程周而复始的不断发生,甚至于可以称得上是生生不息,只要人还是人,这种地方就永远不会少,苍蝇,也不会少。
这一个不知因何原因而被废弃了的厂房很明显就是那种地方。
破旧,空旷,寂静,这里的一切都很符合人们对于一个废弃厂房的印象,早已废弃的机器上布满了铁锈,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怪味,连续几日连绵不绝的阴雨天气给这个厂房的地面上带来了不少零零散散的水坑。整个厂房充斥着一股阴冷感,或许在刚进来时只是觉得略微有些凉意,然而只要待上一会——甚至都不需要太久,哪怕仅仅只是十分钟,五分钟,只要站着不动,你就会发现,自己的手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冷的僵住了。
天色已经渐渐昏暗,一盏白炽灯单薄的光亮明显支撑不起厂房那巨大的空间,那些光线被那些如雾气般的黑暗蚕食吞噬着,阴暗潜伏在各个角落的位置,其中仿佛藏着什么令人心惊胆战的东西,它们满怀着对所有存在的恶意,等着谁一个不留神就猛的窜出来,伸着干枯苍白的手,尖笑着要将人拖进那片恐怖的黑暗里去。
没有哪个正常人会没事到这里来,尤其是在这种即将也夜色将至的时候——所以,会在这时候在这里的人,都不正常。
“噗。”
怪人将刀尖扎进了面前这个满脸恐惧的男人的右胸,那把普通的水果刀仿佛成为了他肢体的延伸,他能感觉的到,那并不怎么尖锐的刀尖在巨大的力量下强硬的刺破了那厚重的冬装外套,接着穿过薄薄的里衬,接触到那温热的皮肤,以一种近乎于“砸”的姿势强行突破了进去,最终达到了它应该到达的地方——那个因为恐惧而疯狂跳动着的,代表着生命的心脏。
然后,那个心脏因为闯进了一个异物而骤然抽搐了一下,刀锋仅仅只是存在在那里而已,心脏却因为自己惯性的跳动而不断增加着自己身上所受的伤害,它此刻就好像是一个缺了口的破烂麻袋一样,里面所蕴藏的那些红色液体在压力的作用下立刻开始从那些缺口中向外渗出,带着一股令人惊心的迫不及待。
怪人知道,只要他现在将刀子拔出来,那些腥臭的血液就会像泉水一样的向外喷涌而出,他很清楚这一点,因为这个过程他已经重复了很多次了,不过他并不自己会被弄脏——男人身上厚重的冬服会帮他将那些血液全部拦住,除了他手上的刀子之外,那些血液能弄脏的也只有男人本身。
于是怪人便将刀子拔了出来,看着男人捂着自己的胸口在地上挣扎,眼睛里没有任何的情绪,没有悲悯,没有愉悦,没有负罪感,就好像他仅仅只是在看着路边的石子一样,眼睛里仅仅只是一味的平静。
他就那么看着,边上的白雪梅也在看着,看着男人在地上挣扎,翻腾,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这一片空旷的厂房里,直到最后渐趋平静。
他们都在看着男人,就那么看着。
直到男人死去很久之后,怪人才抬头,对着白雪梅温柔的弯了一下眼睛,说道:“这大概算的上是我第一次杀人。”
“那你可真是太自谦了,你可是全杭城都有名的连环杀人犯啊,不过这一次……”白雪梅没有看怪人,依旧盯着男人的尸体,脸上没有一般人见到杀人现场的惊恐,反而却带着一丝痛快之色,“杀的好。”
怪人知道白雪梅为什么会这么说,在头顶边上那个白炽灯的光芒所照耀不到的黑暗角落里,一截满是伤痕和泥泞的苍白手臂在地上一动不动,看着极度的可怖和凄惨。
很明显,这里之前发生了一段很寻常的黑暗故事,而故事的主角,无疑就是躺在地上的男人和那一具隐藏在黑暗中的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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