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张跪倒在殿前,呢喃道:“是……郡主五岁入宫便是奴婢服侍的,她的背上被石头划伤过,留了疤……这事,随郡主入宫的奶娘也可作证……”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青画身上,仿佛要透过她一身锦衣看到她背上的伤似的。
这一刻,青画是真真正正有几分慌乱。这身体是青画的,背上有没有伤她自然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她的背上光滑细腻,怎么可能有十数年的疤痕?可问题不是出在这儿,而是怎么解释……她该怎么解释小姿与奶娘纯属捏造?世人皆知青画郡主开始恢复点儿神智是在六年前的那一次落水,于那之前的事她根本没有记忆。墨轩这一出,是坐实了她没有证据……
倘若她反驳,那是缺陷,倘若不反驳,那就是她输。这一招利用的是她早就忘却的致命漏洞,实在是致命一击。
事到如今,她能选择的唯有破釜沉舟的一赌,亦或是——忍。
“郡主马上要嫁青帝了,这疙瘩还是不要留的比较好呢。”
想容的娇笑声在殿上渐渐飘荡开来,绕梁不去。青画听见了朝堂之上文武官员们的窃窃私语声,声声入耳,刺得她头晕目眩,耳鸣阵阵。
末了,是墨轩的声音:“郡主,你作何解释?”
想容冷笑:“郡主,您希望我们如何像青帝交代?”
殿上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青画的反应。殿下跪的那个人有着青画熟悉的面孔,这认知让她的胸口翻涌上一阵厌恶,她不愿意多看一眼,只是浅浅移开了视线。
小姿低低地啜泣起来,瘫软在殿上。她的身材本就瘦小,相对于青画纹丝不动地站立在殿上,她这一瘫坐成了个鲜明的对比。一个柔弱,一个顽劣。
“起来吧。”青画扯扯嘴角。她自然是不知道墨轩和想容是用什么法子诱逼小姿照搬的,只是无论是什么理由,她都活不长了。小姿想必不知道,帝王之道,首要的是斩草除根。
“小姐……”小姿似乎是恍然惊醒,浑身颤抖,“我……”
“我不是青画。”青画直视想容,对着她不经意流露出的一丝欣喜冷笑,“我不是青画还能是谁?”天上地下已经再难找到一个宁锦,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身体是属于青画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你!”想容气急败坏道,“来人!把这个冒牌货……”
想容的话未曾说完。一声巨响打破了朱墨正殿上的肃静。正殿之上原本有些昏暗,一扇朱木雕花的大门掩盖了外头猛烈的骄阳。然而伴随着那一声巨响,昏暗刹那间被一道刺眼的光亮撕破——
几个太监扯着嗓子通报:“皇后驾到——”
突如其来的阳光太过猛烈,青画被刺得睁不开眼,她只依稀见着一团金灿灿的光晕。伴随着一阵清脆的珠玉撞击声,一身华服的书闲出现在正殿门口。
书闲贵为一国之母,即便她的举止有些不合礼法,她的出现仍然是群臣俯首。场上不行礼的只有三个人,一个是青画,一个是墨轩,剩下的是想容。宫中上下皆知,皇后与青画郡主不合,倒是和昭妃想容交好,她这一出现,很多人眼里都出现了了然的神色——怕是皇后早就察觉青画有假,才冷落她至今吧。
想容先是一愣,继而露出一丝笑,轻描淡写道:“皇后,这正殿之上,后妃恐怕是……”
书闲一笑,眼角眉梢尽是威仪,她淡道:“后妃不参政,那昭妃妹妹在这儿做什么?”
“我……”
书闲向来称想容一声“姐姐”,此番她突然改口,想容一时反应不及,愣在当场。她虽是墨轩默许的“太傅”,但是后宫不比前庭,女子为帝师简直是天方夜谭,她怎能开口让人信服?
“闲儿,你来得正好。”墨轩招手让人在座下添了一张红木椅,朝书闲招手示意她座下,“闲儿,你拜托昭妃查证的事已经有了眉目,你眼前这个‘青画郡主’她可是假难成真。”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