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扬州城,朱门黛瓦,风帘翠幕,烟波画船,水榭楼阁亭亭而立。二人惬意地漫步在瘦西湖畔,看辛勤劳作的船家们不紧不慢地摇着船撸哼起小调,撑下竹篙,穿过岸上的拱形石桥,载着船客和货物驶去远方。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艾轩不禁被眼前这幅悠闲恬静的景致所陶醉,双眸微闭,借着拂面而来的清风深吸一口气,低浅吟唱起了前人的诗句。
莫小七见状也吸了口气,思索着说道:“这关于“二十四桥”的传说啊可谓是众说纷纭,如今立于瘦西湖上的桥是不少,可有没有二十四座我就不知道了。只记得小时候听扬州的老人说,这“二十四桥”传说是隋炀帝时,因有二十四个美人于桥上吹箫鸣乐,故此得名,究竟是真是假,如今也不得而知了。”
见艾轩在一旁听的饶有兴趣,又接着道:“我瞧你对瘦西湖挺有兴趣,这样吧,我带你去找条船游湖怎么样啊?”
艾轩闻言喜道:“这当然好啦,我正有此意。”
说着,二人便跳下台阶快步踱到了岸边。
“两位可是要坐船?”二人刚在一条崭新的乌篷船面前停下脚步,一位身着粗布长衫,身材壮硕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就从船篷里走了出来。
“是啊我们想去湖上走走。诶?这位大哥您是新来的吧,有点儿面生啊。”莫小七自幼在瘦西湖畔长大,在这岸上做船生意的船家即使不是全都熟络也几乎都打过照面,而眼前之人她却从未见过,于是便忍不住问了一句。
男子一愣,忙客气地接话道:“哦我姓赵,草字戴千,刚从山西来扬州谋生,小姑娘你不认得我也是自然之事。”
艾轩推了推一旁的莫小七在她耳旁轻声道:“小七你还真是厉害,看来这扬州城都没你不认得的人了。”
莫小七得意道:“你过奖啦,我们行走江湖之人不认识点儿人怎么行。”
“既然二位要坐船,那就请上船吧,我虽是初到此地,但从前也是靠跑船为生的船夫,姑娘大可放心。”
“好说好说。”莫小七说着便跳上了船,艾轩亦紧随其后踏上了船板。
赵戴千解开系在岸边的麻绳,撑下竹篙,见两个孩子都站稳后,便摇着撸,哼起乡音驶着小船徐徐划向远方。
清风徐来,河岸两处绿柳青葱,脚下碧波荡漾,莫小七站在船头惬意地伸了个懒腰,眼角瞥见一位正在孩子堆里捣鼓臭豆腐的老伯,坏笑道:“钱老伯,你怎么又卖起臭豆腐了呀?你欠我娘的三钱银子什么时候还呐?”那老伯慈眉善目地笑着,嘴里说了些什么,但是因为隔着一段距离所以谁也没听清楚。
尔后她又对着一位和一群妇女谈笑风生的大婶叫道:“花大婶,您以后别听得风就是雨跑去和我娘说三道四,背后暗箭伤人可算是英雄好汉啊!”
这话惹得她身旁的妇女都咯咯笑了起来,花大婶白了莫小七一眼回喊道:“老娘十八代老祖宗可没出过一个英雄好汉,就数你个小丫头话多,我等会儿就去你娘那儿告状去!”
莫小七淘气地朝她吐吐舌头,仍是不厌其烦地和她所熟识之人频繁地打着招呼,艾轩心中羡慕之余,也不禁有些失落。
即使他是权倾天下的一国之君,肩负的是江山社稷,心怀的应当是家国百姓,可说到底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像莫小七这种随性自由,洒脱不羁的过活方式,是他一生都望尘莫及的。
“小姑娘,看你对周围的人事如此熟识,一定从小就生在这瘦西湖畔吧?这位小公子可是你的朋友?看着气度不凡,倒不像是本地人呀。”
自古像船家马车夫这种负责运输载客的职业,总是常年奔走在外,加之又经常靠与人谈天闲聊来获取和交换信息,因此见多识广,阅人无数,也积累了深厚的阅历,练就了一身慧眼识人的本领。
莫小七拨弄着额前被风吹起的刘海笑道:“赵大哥你好眼力,我可是打小就喝着瘦西湖的水长大的。至于这位小公子呢的确不是本地人,他叫艾轩,是从京城来扬州游玩的,我们昨天才刚认识呢。”
“原来如此,我方才也只是随便一猜。那昨日这七夕的花灯会你一定带他去看过了吧?”
“是啊,真没想到扬州的七夕节这么热闹,昨日有幸遇上小七,不仅逛了灯会,还同她一起在这湖里放了河灯,看了烟火,此刻还能在此游览扬州城的美景,真是不枉此行了。”艾轩双手合十置于身后,站在在船头极目远眺,说起这话俨然一副大人的模样。
赵戴千拿过放在搁在船篷上的斗笠,扣在头上接口道:“就是,我也是头一回在扬州过七夕,这可比起我们在山西闹元宵时候都来得热闹。虽说艾公子你是从京城来,想必也见惯了繁华热闹的大场面,不过天下之大,气象万千,这大江南北的好风光绵延几千万里,岂是我们走走就能看完的?”
莫小七插嘴道:“这个是不是叫那什么…江山如画。”
艾轩一怔,眼眸深邃:“想不到赵大哥心中也有如此气节。”
赵戴千脸上极快地闪过一丝不自然之色,忙摆摆手笑道:“什么气节呀,艾公子过奖了,赵某不过一介草民,干的也是最底层的体力活,只是常年走南闯北见多了各地的风土人情,湖光山色,这才有有此感悟。”
“小七,喂,莫小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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