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醒醒,姑娘?喂,小丫头快醒一醒......”
恍惚间,莫小七隐约听见有人在喊自己,她动了动眼皮试着张开双眼,一个模糊的人影映入了眼帘,待她使劲眨了几下眼睛后,那人影便已然清晰了。
“是是是...是你!”莫小七看到眼前之人不由得惊呼出声,登时清醒了许多,两手一撑地便从船板上坐了起来,难以置信道,“你不是那天在宫羽坊从那死...那塞本德手中救下我的大侠吗?”
“诶等等!这是哪儿啊?”
莫小七才刚刚苏醒,却抑制不住地连连惊叫。她此刻虽仍在船上,可四周早已不是她所熟悉的水阁楼院,耳边亦没有了官兵气势汹汹追捕逃犯的嘈杂纷扰,目力所及之处皆是茫茫一片烟波浩渺的广袤湖水。朔风凛凛,偶有倦鸟倾巢点水匆匆掠过,携着朝晖展翅消失在碧天尽头,徒留那哀怨摄人的悲鸣之声响彻长空。
“这是瘦西湖的下游,再走一会儿便出扬州了。”男子起身将身上的蓑衣脱去,赫然露出了手臂上像是被血染红的一块阴影,淡然道,“待上了岸,我自会嘱托其他船家送你回去。”
“所...所以方才是你打晕了我?”莫小七揉了揉微疼的脑袋仔细地回想着晕厥之前的片段,不由得害怕道,“你你你打晕我又把我拐带至此究竟有何企图?你可别指望我以身相许报答你。”莫小七说着还煞有其事似的双手交叉围在了胸前。
男子原本正面无表情地眺望着远处,闻言不禁失笑道:“你这小丫头的想象力倒是丰富,不过拜你所赐,我可差点就成为那些清兵的众矢之的了。”
“含血喷人可不算英雄好汉,那些清兵抓的是凶神恶煞的逃犯,与你何干啊?”
莫小七不以为然地说着,心中忽然一个咯噔,抬眼又迎上男子一副想要兴师问罪的表情,只觉浑身一阵哆嗦,连嘴角的笑容都僵硬了。
“不…不会吧...他们大张旗鼓要抓的人…原来是你啊…”
得知眼前之人竟是官府通缉追捕的要犯,即便他曾搭救过自己,莫小七心中也难免有些惴惴不安。然而转念一想,忽又面露愧疚之色,“难怪你要穿那一身蓑衣,原来是为了遮住身上的伤口啊。是不是......因为你杀了塞本得,所以那鳌拜要将你五马分尸大卸八块?”
男子冷哼一声不屑道:“他若是敢和我单打独斗,我定打得他满地找牙。”
“哎呀,我知道你也就是说说气话,这鳌拜可是人称“清廷第一勇士”,官儿大权儿大,武功定是深不可测,哪有这么容易对付?”
“没试过又怎知不行?”男子抬脚拾起剑重重地握在了手中,“待我去京城会过他,一切自有分晓。”
“你要去京城?!”莫小七不由得两眼放光,见男子点头,更是一脸的喜出望外,“那我可得跟你一起去,倘若你真的打赢了鳌拜,我也好替你做个见证啊!”
“你?”男子诧异地瞥了莫小七一眼斩钉截铁地拒绝道,“不行,扬州距京城尚有千里之遥,官府又到处在派人追杀我,况且你之前还差点坏了我的事,带上你岂非自找麻烦?”
“哎呀怎么会呢,”莫小七故作激动得一拍大腿,“对了我叫莫小七,还未请教你这位恩人的尊姓大名呢。”
“沐云泽。”
“哎哟原来是沐大哥啊,”莫小七装作同他十分熟识的样子,套近乎道,“你看你之前救了我,如今我们又在此共患难,这不就是缘分嘛?这次上京你若带着我,我准保能顺风顺水,化险为一,打得那鳌拜落花流水,哭爹喊娘。”
沐云泽挑眉道:“是化险为夷吧?你还真是口才过人。不过…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带你去的。”
莫小七本想继续不依不饶,可她也看得出沐云泽显然对她那些花言巧语不为所动,眼珠一转,心中便已有了另一番对策。
“哦我知道了,你不肯带我去京城,定是因为你打不过鳌拜。”
“你说什么?”沐云泽毕竟年轻气盛,对所行之事皆是胸有成竹,可如今却被莫小七当头浇下一盆冷水,他自然不服气,皱眉道,“我会打不过他?”
莫小七见这招激将法有用,便继续添油加醋地说道:“难道不是吗?你虽然武功也算了得,可与那鳌拜相比估计还得被甩好几条街呢。你是怕倘若带上我,万一打输了跪地求饶,一口一个鳌爷爷地叫,被我看见那该多难堪啊。”
“你一个小丫头知道什么?”沐云泽果然上钩,面有愠色地看着她,认真道,“我们沐家子孙自世祖黔宁王沐英开始,世代镇守云南,忠肝义胆,一心效命前朝。那鳌拜不过是关外来的一介粗野武夫,踩着汉人的尸体上位意图染指中原,如今********便作威作福,目中无人,若非清廷皇帝无能,他又怎敢如此造次?”
“黔国公沐英我知道,我在扬州听说书的人讲过,说他是一代忠良,是个大英雄。”莫小七吃惊之余更是欣喜不已,“原来沐大哥你是沐英的后人啊,真是失敬失敬,难怪那天这么多人在场却只有你敢出手仗义相救,这英雄的品格果然是一脉相承。”
说着她便恭敬地学做江湖之人双手抱拳拱了拱,心中窃喜道:“没想到沐大哥的身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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