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那红月将军是神女,咱们二公子是谪仙,这两人实在是命定的姻缘哪!”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众人纷纷附和。
“没见识。”
角落的小格窗旁边,凤眼清亮的女子撑着下颚,往这群江湖汉子处使了个白眼。
“姐姐,这些传言大多不靠谱,别放在心上。”她对面的少年男子面容秀美,桃花眸下一点朱砂。
“谁说我放在心上了?”梅非的眉头一皱。“好容易来尝尝平阳的枫叶酒,还得听这些人瞎闹腾。我只是闷得慌。容师兄的泣水神音哪儿有那么玄乎?要真是这样,当年武林大会的时候,他是怎么力挫群雄的?难道还是人家都心存恶念了不成?”
“这倒也是。明明泣水神音只对有内力之人有特定的攻击之效,无内力者只会被迷去了神智,这些人却扯到了什么心存恶念才会受伤,还真是会想。”梅隐替梅非斟了一杯枫叶酒。
“还有,那次剿贼我们不也去了?哪儿有上千山贼啊,至多不过三百来号人。”梅非忿忿,端起酒来喝了一口。“所以说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还神女谪仙,真是没见识。”
梅隐笑了一声。“姐姐,三师兄受人景仰不是件好事么?怎么你看上去还有些不高兴?”
“不是不高兴。就是——”她也说不上为什么。心里有股子气,堵得慌。
“姐姐。”梅隐渐渐收了笑容。“你是不是——还对三师兄成婚这件事耿耿于怀?”
梅非咳了咳。“当然不是。我早就想明白了。”
梅隐垂了眸,右手拈起酒盏晃了晃。“姐姐,我一直想问你,不是早说了不来参加喜筵么?为何你又改了主意?”
“谁说我改了主意?”梅非凤目一挑。“我们来了平阳是没错,但不代表我们要去吃酒。”
“那是——”
“为了看枫叶而来的不行么?”梅非打断他的话。
离开越州避风头,她只有两个地方可以选择。一个是岭南,一个是平阳。
最终还是选择了平阳,一是这里相对来说比较熟悉,也有来的理由;二是因为这里好歹有个容师兄,就算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也能寻求他的帮助。
然而这离开的过程,却出乎她意料的顺利。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她准备好的托词一个也没用上,仿佛真的完全没有人注意他们的行踪。
她从喉咙里吐出一口气,却见梅隐望着她,目露忧色。
“阿隐,你可知道这燃枫城的枫叶酒是用什么酿成的么?”她绕开了话题。
杯中的酒液湛清,微微摇晃出连滑的涟漪。
“枫叶酒,当是用枫叶所酿罢?”梅隐瞅着这白瓷杯清水酒,被梅非故作神秘的表情吸引了去。
“当然不是。”梅非笑了一声。“这枫叶酒,是加了枫树浆酿成的。”
“枫树浆?”梅隐捧起来又看了看。
“爹爹留给我们的名酒秘录里有过记载。这酿酒的枫树浆只有在数十年之上的糖枫树的树汁里才能提取出来,非常难得。我一直很想试着酿一酿,但越州少有枫树,所以一直未能酿成。”
“难怪你到了平阳便嚷着要来这儿喝枫叶酒。”梅隐会心一笑。“怎么,你还想买些枫树浆回越州去酿?”
“知我者阿隐也。”梅非欢快地举起杯子。“来,酒逢知己饮,咱们今儿个要喝个痛快。”
“姐姐,我说过再也不喝酒了。”梅隐有些为难。
“没关系,有我在你怕什么?只少少喝一点儿,别醉了就成。”
“那——好吧。”梅隐蹙了眉。“姐姐,你也不能多喝。酒饮多了伤身。”
“好啦好啦。”梅非翘着唇,仰着脖子就倒了一杯进去。“我的酒量阿隐还不清楚么?再说,好容易来一趟燃枫城,总得让我喝个痛快。”
梅隐无奈地摇摇头,笑着将手中酒盏中的酒一饮而尽。
梅隐怎么也没想到,梅非所谓喝个痛快,结果便是这样。
她伏在他的背上,砸吧砸吧嘴,迷迷糊糊地嚷嚷着。“来,再干一杯!”
他酒量浅,喝了两杯便自觉地停了杯。梅非仗着自己酒量好,一杯杯地下肚,他劝也劝不住。谁知道这枫叶酒后劲儿足得很,刚刚瞧着还好好的,这不,直接瘫倒了。
“阿隐,干杯!”
他笑了一声,回过脸看她眉开嘴咧的醉容看得移不开眼,差点儿撞在路边的红枫树上。
就这么背着她回了客栈,这一路上,他走得很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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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甲日记:
我是隐藏在碧璃公子背后的江湖推手。
封里山山贼那一战,我记忆犹新。
碧璃公子玉箫一吹,苦了我。
先要准备五只大功率电扇,朝碧璃公子猛吹,衬起他衣袂飘飘的出尘模样。还得准备一大袋人工“血浆”,趁大家神迷的时候抹在山贼们的嘴角上。
那可是上百人的大工程……为了叫这场战役深入人心,我还特意去找了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龙套,叫他亲眼目睹全过程。
要出名,得趁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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