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非转向微醺。“微醺,你说这可怎么办啊?我这孩子还没生出来,现在倒提前养上了。难道以后我要同时养两个孩子?我究竟应该叫孩子以后叫他爹呢,还是叫哥哥?”
微醺咳了一声。
“小非,你想太远了。我想这后遗症早晚也会好起来,只要别再刺激他就好。”
“姐姐。”莫无辛摇了摇梅非的袖子。“我想吃荷包蛋。”
“你乖乖的,姐姐就去给你做啊。”
……
容谦和王妃在窗外看了一会儿。
“王爷,你说这莫无辛是真的脑子坏了,还是装的?”
“这些天本王一直派人守在他们周围,没看见他们跟莫无辛有什么交流。”容谦皱着眉。“要是真的,这可就麻烦了。本王还指望从他嘴里套出点儿西蜀军的情况。你说这么个心智未全的傻子,能有什么用?”
“妾身觉得这事情实在有些蹊跷。血玲珑是至宝,怎么会医不好他的伤?叫他成了个傻子?”
“不错。”容谦沉吟一刻。“夫人,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加紧人手监视,一定要探出他究竟是不是真傻。”
因为莫无辛见不得陌生人,屋内守着的侍女都被梅非和微醺给请了出去。里屋里只剩下他们三人。
梅非捧着碟,拿筷子夹了碟中的荷包蛋,喂到莫无辛嘴边。
“张嘴。”
“啊——”莫无辛张开嘴巴,把荷包蛋吞了进去,眯着眼满意地嚼着。“好吃!”
梅非替他擦了擦嘴,又端了微醺熬的药膳粥,用勺子搅了搅,喂到他嘴里。
莫无辛皱了眉,把脸埋进她怀里。
“不要,苦。”
“苦也得吃。”梅非把他的头挖出来。“看看这是什么?”
她从微醺手上接了一包桂花糖,在他面前晃了晃。
莫无辛眼睛一亮。“糖!”
“想吃糖,就得乖乖把这碗药粥给喝了。”
莫无辛翘着唇,丰润的唇瓣像半开的胭脂花。他犹豫了许久,才点了点头。
“好吧。”
他像吃了大亏,委屈得很。“喝了药粥,我要全吃掉!”
梅非黑了脸。“随便你。”
莫无辛拼命地点了头,也不顾这药粥还烫着,一股脑儿全给灌了进去,然后张着被烫红的嘴不住地哈气,还没忘了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桂花糖。
梅非看呆了眼。
“微醺,他原来这么爱吃桂花糖么?”
微醺笑了笑。“大公子小的时候的确很爱吃桂花做的甜食。后来长大了些,渐渐地也就不再吃了。”
莫无辛把纸包里的桂花糖抓了一大把,全塞到了嘴里,鼓着腮帮子很是享受的样子。
“吃那么多?”梅非一吓。“快吐出来,会卡住喉咙!”
莫无辛咬紧牙关,就是不肯吐。
“快吐出来!”梅非红了眼,摇着他的肩。
莫无辛目露惊惧,却怎么也不肯屈服。
“你——”梅非又急又气。“要是不吐出来,你就别想再吃东西!”
他憋着一口气,恨恨地瞪着梅非,豆大的泪珠子在眼眶里晃啊晃,突然爆发出一声哭喊。
“坏姐姐!……”
他嘴里还塞着一大把桂花糖,这么一哭,糖块儿不断地往下掉,还真被卡住了。
只见他憋红了脸,捂着喉咙不停地咳嗽。
“大公子好像真卡住了。”
微醺有些焦急。“小非,快用力拍他的背。”
梅非连忙用了七八分的力道,用力朝他背上拍了几下,他才啊呜一口,吐出了喉咙里的糖果,喘过了气来。
梅非的眼圈微红,看着他,捂住了嘴,掩下悲泣声。
微醺看着她,有些担忧。
“小非,你还好吧?”
梅非摇了摇头。“我没事。”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微醺,他这个样子,倒是不用再面对平阳王,可是叫我和孩子怎么办啊?”
微醺叹了一口气。
“小非,公子他会渐渐好起来的。”
“真的么?”
微醺垂下眼,没有回答。
“其实很难治,对么?”梅非悲从中来,终于掉下了泪。“我们还有什么希望?”
莫无辛怯怯地伸手,在她的脸上刮了刮,将沾了眼泪的手指放到自己唇边舔了舔。
“姐姐……”
梅非泪眼朦胧地盯着他看。
“姐姐为什么哭?”
梅非愣了愣。
“是不是因为小辛不听话?”莫无辛可怜兮兮地看她,一点一点地挪到她怀里,抱着她的腰。“小辛听话,姐姐不哭。”
“好。”梅非抱着他的肩膀,和微醺对视了一眼,神情复杂极了。
“这么说,这莫无辛是真的变傻了?”平阳王妃凤眸一眯。
“是。属下听得清楚,梅姑娘和微醺公子的的确确是这么说的。”平阳王府的暗卫之首,恭恭敬敬地答道。
“会不会是你被他们发现了?”
“属下曾仔细查探过。微醺公子并不会武,梅姑娘虽会些轻功,但内力并不深。虽然莫公子内力深厚,但他现在似乎完全不会用。”
“继续看着。”王妃轻飘飘地丢下一句。“不能有片刻松懈。”
“是。”
莫无辛和梅非在平阳王府好吃好喝地住了一段时间,莫无辛的情况不过是从五六岁的心智变成了七八岁而已。
前方的战况,此时正越演越烈。
西蜀大军势如破竹,已经渐渐占据了三分之一的中原领土。北戎和冯傲的军队折损大半,平岭联军也同样伤亡惨重,不得不退守平阳郡边境。
而二公子容璃在一次大战中被北戎阿穆尔重伤,姜红月派人把他送回了平阳城。
容璃归来,平阳王府内一片忙乱。原本盯着梅非和莫无辛的耳目也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