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的飞舞。且都是面朝光柱,嘴角带笑作喜乐状。他们或是面朝光柱单手探出仿若渴求神主垂怜,或是高举双手象征自己的完全奉献,或是拿着乐器边奏响边开口唱诵圣歌。
如果他们是墙上的浮雕倒也无所谓,可他们在门上。
当有人推门进出教堂的时候,他的位置就在被两扇门平分的光柱中央,然后左右两边六个究极猛男对着他搔首弄姿.......
设计者的本意大概是信众在进入教堂就如同魂灵进入天国与神交流,命运受天使的注视与看护,但实际效果完全不是这回事。
德尔塔一眼就看出来这教堂建筑的风格是从卡勒度拉抄的,门上的浮雕花纹该是本地人干的好事。迪索恩的人审美比较偏向高大强壮,其他美学要素都得往后排——然后天使就被整成了这副德行。
其他人倒是都觉得这个设计很不错,哪怕并不信教也纷纷称赞它为教堂增添了宏伟的气势,光从天使们的腹肌上就能体会到神性的流露。
当他们通过这扇门,却没有闻到供奉神灵所用熏香或者谷物的气息,有的只是一股很正宗的咸鱼味,越往里走味道越浓。
左右两边的一排排座椅都是空置,三米高的月女神爱罗忒的雕像不偏不倚地立在尽头中间,一只手持月桂枝,另一只手展开任由猫头鹰悬停在上,并且出人意料的是穿着斗篷的旅者形象,祂赤脚踩在和自己同样材质的扁平石基座上。其具备高耸的胸脯,但并不引人遐思,主要寓意慈爱母性,一只脚向前迈进的造型拉进了与人的心理距离,因为兜帽垂下,所以眼睛就没有雕琢出来,可威严感没有因此减弱,
更难得的是,母性、神性、宁静、威严都没有干扰彼此,反而互相促进,造就了一个近乎完美的女神形象。
上乘之作!
即使是少有艺术细胞的德尔塔也不得不承认,这座神像的雕刻者有着大家水准,和教堂的门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
但这位雕刻家仍然犯了一个错误,德尔塔走到神像的脚下细细端详,确认自己没有看错,这尊神像的面容隐隐透露着一丝傲慢,这就很奇怪了,它与祥和的母性特质产生了冲突。
哪个母亲会瞧不起自己的子女呢?为什么这样高明的雕刻家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她真漂亮。”安佩罗姆仰望着神像的面部,他也被神像的气质所吸引。
教堂的设置完全是按照卡勒度拉的风格,而没有考虑到迪索恩本身的地理和气候因素,造成教堂内部昏暗不透光的现象。墙边和四个角落都有烛台照明,但还是昏昏冥冥。唯有女神脚下的基座前摆着数量众多的白蜡烛和盛放贡品的银托盘,星星点点的光线汇聚在一起自下而上,将白色的女神妆点得格外神圣,让祂成为昏暗场地的绝对焦点,众多的宗教壁画、还有那高而广、镌刻了星辰的教堂穹顶加深了这一神圣的暗示。
在这里,天空也是一片昏暗,唯有女神绽放光明。
在这样的场合,连领主的两个孩子都束手束脚起来。迪亚哥和贝克则饶有兴致地观察着那些壁画,猜测讨论着那都描述了哪些神话典故。
“这里的牧师口味可真重!”阿列克谢完全不看神像,他有点近视。
咸鱼的味道在靠近神像的位置达到了顶峰,他还以为自己来到了水产品市场。
这个味道的来源处是教堂左侧的偏间,正规的教堂都会有类似的设置,偏间内会有床铺,提供给受到特异魔物侵害的伤者,被怨灵附体的人或是被诅咒者,让他们可以在这里进行短期的疗养。
当然,牧师也肯定可以在这里休息,不过他们的住所不在教堂里。
地下室的入口也修在偏间内,神职人员们会在地下熬煮圣油、提炼圣水,为特定的服饰装备进行强力祝福。信徒向神奉献的祭品也都存储在地下室内——比如咸鱼。
“我以为给众神的祭品该是饱满的麦穗或者强壮且野性难驯的猎物,看来学院的知识也未必完全正确。”贝克叹气道,他弯腰拾起银托盘里的紧紧依偎着死兔子的一颗土豆,想要看看它是不是比同类更圆润些。
偏间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年轻的白袍牧师走了出来,他刚刚正在用餐,听到脚步声和说话声就准备出来接待信众了,正好眼见贝克拿取祭品的场景,顿时严厉道:“你在干什么?!”
贝克被他一吼,下意识地把土豆又放下。
“别这么做!”牧师几乎是扑上来道。
贝克那也不是,放也不是,尴尬地半弯着腰站在原地。
牧师的神色有所缓和,但整体还是不悦:“它已经被你污染了,不能再作为祭品,你拿走它吧。”
贝克手足无措地拿着土豆,不知道该把它放在哪里,上面沾了泥土,放兜里还嫌脏。
且这个牧师的话让他感到自己被嫌弃了,被神职人员嫌弃让作为施法者的他很不爽,但事情好像又确实是他做错了,他一时不知道该站在哪种立场看待这件事。
“你这里有南瓜粥的痕迹。”德尔塔严肃地指了指自己的右侧嘴角对牧师示意。
年轻牧师楞了一下,非常节约地伸舌头添掉了那一块痕迹,他刚刚放下碗还没来得及做清洁就出来了,对于女神的侍者来说,这副样子给信众看到着实不雅。
“hiu——”德尔塔看着牧师的举动。下巴一抬,口中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奇怪唿哨,让场面更尴尬了。
牧师:“......”
众人:“......”哥哥,其实你是来找神职人员打架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