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和肩膀来承担行李。每个人都希望得到车夫的服务,聪明的车老大高皮就地展开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劳力拍卖会。
助教们并不在意这里的插曲,他们都只带了生活必需品,而且法术造诣也更高,可以调动体内的激素来增幅力量,或着用特殊的雕刻符文的容器来抵消一部分重力。
这个时候,德尔塔一伙人拥有两个大力士和一匹马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
迪亚哥和安佩罗姆都是身前挂个包,背后背个包,四个人的生活用品就齐全了。食物和财物分装的两个包裹就都挂在马鞍上,它们顶多有一个德尔塔重,因此马儿也很惬意,并不感到劳累。
不过,为了再省点力,德尔塔随手就把自己看过的书扔了,否则他挖出的格力古的财宝就无处安放。看着那些书划着弧线坠入林子里时,他还有些长吁短叹,不知道这些神秘草药学书籍会便宜哪个人。
神秘学封锁的潜规则对他来说不起什么用,何况这也不是盗版书籍,不存在假知识害人的情况。
在旅途中,不断有人请求两位大力士能借出空闲的手,或者是空荡荡的马背,为此可以付钱。但这都被他们拒绝了。
对于绅士而言,帮朋友拿东西是友情,帮女士承重是风度,为体弱者分担是善良。除此之外都有失体面,收钱更不行,绅士不该去做苦力。
马背则是只有女士和病人才能上,他们考虑过某个被异教徒绑架过一阵的倒霉鬼,不过那个倒霉鬼也很有骨气,坚持要自己走到尔科力琴,只是请他们帮忙分担了一点不算重的行李。这件事便算了。
就连到访的三位女士都没有要求坐上马匹,她们的行李加起来也就占了两只手,其中一只手还是贝克的,其余的行李她们要自己背。
好消息是她们都穿了方便走路的裤子而不是拖地的裙子,否则这段旅程一走完就必须找人来抬她们了。
这一行人中,最轻松的大概就是德尔塔,他负责带上一些其他人拿不下,马也驮不上,但重量不是特别重的东西,比如安佩罗姆那根六英尺长、十五镑重的法杖。他用肩膀扛着法杖,杖头处还能系一个不重的包裹,里面是他们新添置的衣物和鞋子。
但这加起来也有二十磅了,相当于大骑士的一片胸板甲,那是有四毫米、乃至五毫米厚的真正铁板。
看到残疾人都如此努力,代表团的其他人便极少再抱怨了。
要强的女士们因为体力较弱落在了后面,于是她们惊讶地看到德尔塔·范特西法师悬挂在后腰上的断手正活动着五指,时而单纯的握拢,时而做出各种戏法般的杂技手势,就像它还没被砍下来一样。看得她们瞠目结舌,安雅更是惊叫出声。
听到惊叫声,这只会活动的断手抽搐了一下,突然地“死”去了。
德尔塔注意到了她们的窥探,他稍微侧过头来观察她们,但很快又转回去。
“别紧张,女士们,这只是我在尝试把它长回去。”
“你看起来快要成功了!”安雅开心地叫道。她虽然不怎么认识德尔塔,但看到美丽的事物残缺还是令人难过。
“还差得远。”德尔塔实话实说,“我只是尝试让它和我的联系加强,至于怎么重新长到身上还是个难题。”
格力古配的药虽然不错——这是他为数不多的草药学知识,但德尔塔的幻痛依旧存在,他企图找一面落地镜治愈自己,但雾凇镇没有卖镜子的商店。他无奈之下拿河流当替代品,虽然没有成功,但意外发现自己的断手的影子还属于自己的一部分。
这么说可能有点绕口,但灵性上的种种隐喻大抵如此。
简单来说结果,就是这只断手在他有意识操控的情况下,可以在他的影子覆盖的地方重新活过来。这没什么用,他在昨晚试验过,使用这断手做出的施法手势是无效的。
“但这也快了,尔科力琴说不定就有人能帮到你。”罗夫娜说,她是具有领袖气质的,但不擅长体力劳动,此刻她鼻尖上已经有汗珠了。
德尔塔不以为意:“尔科力琴不行,我以为莫克然那里会有更好的选择。”
巫师不会参与法师的活动,他们只能在国王的宴会上相会。
罗夫娜若有所思道:“那些巫师可不是好打交道的人,你该去拜访那些研习巫术的正统施法者。”
在第二次魔能衰退事件后,卡勒度拉与金苟的教会立刻翻脸,猛力攻击这些曾经的统治阶级。之后便是大量法师联合北上逃亡,通过打击了迪索恩本土的巫教势力占据了这里的神秘界主流。
但巫师们没有消失,他们的施法体系多来仰赖契约和自身的牺牲,元素法术只是偶有涉猎,因此对于后继者的天赋没有那么看重。除非把他们杀光,否则巫术的传承一定不会灭亡。何况他们中有很多人和大贵族有姻亲关系,无论如何也不至于沦落尘土。
巫师们的记仇能力也是一大特色。
德尔塔驳回了她的建议:“这样的人指不定比巫师还难打交道。正常的施法者不会喜欢学习容易伤害到自己的巫术,除非在其他领域少有建树。而且,巫术和宗教也离不开关系。那些真正维持了先祖崇拜的信仰巫师在诚实方面还要胜过他们。”
他有过类似的经历,同为学院成员的法师如果答应和他交易,那绝不是想要从他那里得来什么,他们更想要通过他从大法师手里获得赏赐。
安佩罗姆第一次听到德尔塔说要学习巫术,他放慢了脚步,跟德尔塔走成同一排:“我知道哪里有可靠的巫师可以请教。”
“真的?”德尔塔好奇地转头看他,这位伙伴还从未揭露过自己的身世,但现在,德尔塔相信自己已经有了猜测的方向。
“如果你来我家做客的话就能看见他了。”
德尔塔既为此高兴,又担心安佩罗姆会在家人面前为难:“他会同意我的请求吗?当然,我只是想知道一些巫术基础而已,并不是要贪图什么秘术。”
安佩罗姆犹豫了几秒:“如果我的父亲承认我,他就不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