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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氏笑道:“你这孩子,就惯着他。”
淑宁嘻嘻一笑,拉了弟弟进屋。戴氏看了看饭桌,笑道:“今儿个伙食倒是不错。”
一顿饭倒是吃得其乐融融。华子早上起得早,又在外面玩儿了好些时间,倒是有些犯困,戴氏将小儿子抱到床上安顿好,这才出去找淑宁。
淑宁正坐在小凳子上理着柴火。见娘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无奈道:“娘,大伯娘这次又想来拿咱家的啥?”
戴氏见闺女这么开门见山,脸色倒是有些泛红。
淑宁冷哼一声,道:“娘,你不会又答应了吧?自爹走后,我们家现在艰难着呢,可没啥东西能拿出去的,前些日子大伯娘借的砍刀还没还呢。以前借的家什我也不说了。就今年,借了张桌子,还有床崭新的棉被都还没还呢。这些年从咱家借了多少东西,也没见她还过。现在还好意思又来占咱家的便宜。”
戴氏诺诺的看了淑宁一眼,好半晌才道:“她是你大伯娘嘛,说这些见外的话干啥。不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咱们家早就分出来过了,吃的也是咱家的粮食,他们可没给咱家半点东西。我和华子长这么大,除了过年去他家吃过一顿饭外,其他时间可没吃过她家一口饭,喝过一口汤。倒是几个哥哥姐姐这些年没少在咱家吃。”淑宁一边冷着脸说着,一边将柴火退出来放到另外一边的孔里。
戴氏有些不自在,自打闺女这半年来管家后,是越发厉害了。
“娘,大伯娘这次又要什么,您给我说说,我合计合计。”淑宁无奈道,她娘太善良,性子又软弱。哪是那邬氏的对手,这半年来若非她嘴皮子厉害些,还不知被人怎么欺负。
“呃……这个……这个……”戴氏倒是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见女儿睁着双大眼睛看着她,不知怎的,戴氏心里有些发毛,讷讷道:“你大伯娘说让我把东边那块田给她种。”
淑宁心里那个气啊,当初分家时自家不过只得两块水田,几分菜地。她爹辛苦这么些年,好不容易才攒了几分家私。这邬氏也实在是欺人太甚了吧,真当她爹死了,这家里就没人了,随便任她拿捏?敢在她面前玩儿这些手段,真当她季淑宁是纸糊的?
淑宁使劲压下心口那股子怒气,看着娘亲,好半晌才道:“娘,大伯娘既说要租种我家的地,可说了怎么付租金,是付现钱,还是拿谷子抵押?”
戴氏道:“都是一家人,说那些干啥。”
淑宁一口气上不来,咚的一声摔趴在地上。戴氏吓了一跳,赶紧把淑宁扶起来,心疼道:“闺女,闺女……可要紧?”
淑宁真想破口大骂,眼前之人是自己的娘亲,淑宁当然不会记恨。心里却把那邬氏是恨之入骨。
休息了一会儿,等那股子怒气过了,淑宁才道:“娘,您可答应了没?”
戴氏见闺女气的不轻,赶紧道:“我……我还没答应呢。”原本戴氏架不住邬氏的一番劝解,是想答应的,不成想那时脑子里闪现出闺女的脸来,戴氏想着这半年来是女儿当家,怎么着此事也该和女儿说一声,这才没有直接答应,只说要考虑考虑,就赶紧回家了。
听到这儿,淑宁才算松了口气。还好,娘还没直接答应。淑宁松了口气儿,道:“娘,刚才我语气不太好,娘您可别放在心上。”又靠着娘亲,道:“娘,不是我小心眼儿。您也知道,我们这个家可真没啥东西了,爹不在,也没啥进项,虽还有点家底,却也终有坐吃山空的一天。弟弟也大了,过了年也该送他去学堂了,虽不指望他以后光宗耀祖,也总得认识几个字儿,以后不被人欺负了去。再说家里的嚼用,村里的人情往来,哪里不要钱啊。”
淑宁见戴氏有些动容,又赶紧加把火,道:“娘,大伯娘这人您也是知道的,霸道,吝啬。又喜欢占人便宜。这村子里又有谁喜欢她的?以前那些旧账我也不说了,单说这次,她若是种了那块地,哪里还会再拿出来的道理?今儿她怕是又借着爹爹对着你哭诉了一番,勾起娘的伤心往事才提的吧。”
戴氏想了想,还真是这样的。一时心里有些不喜。
淑宁拉着娘亲的手,又道:“娘,这地可是我们二房的。爹爹虽是不在了,可弟弟还在啊。我知道我是闺女,没得我的份儿。但我家所有的东西都是弟弟的,弟弟以后还要娶妻生子,您可得给弟弟把他的那份家业守好了。再说大伯娘的三个儿子,现下只是发哥哥娶了亲,业哥哥和坤哥哥还没呢。您想啊,大伯娘家的地虽是多,但以后业哥哥和坤哥哥成了亲也是要分出去的,所以……”淑宁停了下来,这后面的话她倒是不好说。
戴氏一拍大腿,道:“所以你大伯娘想把你弟弟的地占去,好以后分给她自己的儿子。”
淑宁没接话,这话她可不好接。反正她目的达到了就是了。嘻嘻,想不到她娘也并非一味谦让软弱啊,也是,但凡哪个女人,若是涉及到自己的孩子,又有谁不化作一只母老虎的?
戴氏这会儿子想通了这层,对大嫂邬氏就很是不满。心里暗道以后一定要给儿子把家业收好,可不能便宜了别人。
戴氏拍拍淑宁的手,道:“娘知道该怎么做了。你这忙了一上午,也去歇歇吧。”
淑宁点点头,道:“我省的的。我收拾好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