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破镜再难圆

    纸鹤引着他们来到山庄后山后，便掉在地上一动不动。

    聂小倩没想在到外面看来金碧辉煌的绝望山庄的后门是这样子的，一间破烂的屋子，两扇窗子一扇门斑驳的黄色木匾上刻着绝望山庄四个黑色的大字，左右各有一联，左联：良玉润珠精神流照，右联：吉金乐石左右交辉。

    一看到这间熟悉的破屋，燕赤霞有些怔住。

    这时，从门内走出一位身穿淡黄锦衣，头带金冠，年轻俊朗的公子微微欠身道：“两位请！”

    燕赤霞云与聂小倩对视一眼，两人都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妖气。

    深入绝望山庄内部，入眼景物美轮美奂，庭院布局精美，色调高雅，一花一木自成风景，微风徐来，纱帘翻飞，荷香阵阵。

    见惯了阴月皇朝宫庭建筑的聂小倩，也不禁被这里的高雅精致而折服，不由感叹道：“三娘真会享受。”

    转头看向燕赤霞道：“以前你们生活一定过得很好吧!”

    燕赤霞唏嘘道：“我们以前过得很苦，一间破屋，两扇窗子一扇门。”

    聂小倩一听也是一顿，便不在言语了。

    穿过小花园，男女欢快的笑声夹杂着琴声传来，寻声望去，诸葛流云无耐的仰头望天惆怅，司马三娘搂着一个墨绿色衣袍的年轻男子调笑，纤纤素手，抚过年轻男子的脸颊，停在下巴处，一副轻挑的样子。

    琴音突然一顿，司马三娘回头督见燕赤霞一行，一双眼平静极了，再无半点波澜，缓缓的放开了手，取了杯酒水拿在手上。

    燕赤霞不敢相信再次见到司马三娘会是这样的情景，看着依旧年轻美貌的她与满身妖气的男子搂搂抱抱，他多想冲上去，又生生忍住，定在原地不再寸进，他有愧。

    “师父！”诸葛流云惊讶的发现师傅和聂小倩一起出现了，看了一眼师娘又看看师父，一脸犯难。

    聂小倩走上前道：“燕夫人，燕大侠是特地来向你赔罪的。”

    司马三娘背对着他们冰冷的道：“赔罪就免了，姓燕的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近来好吗？”心中的千言万语化作一声问候。

    司马三娘嗤笑一声，一步步走近燕赤霞：“你呢？近来又好吗？”

    上下打量他，又道：“不过，看你这个样子就知道了，呵，我真是糊涂。”

    伸出手，给他正正衣领，还嗅嗅他身上长年不曾洗过澡的气味，气息贴着他的脖颈，声音极是温柔：“话说回来，过门是客是不是？怎么样？想吃点什么？鱼翅燕窝还是熊掌驼峰？你想得出来的绝望山庄都有，不必客气，这座山庄的一切都是用你留下来的钱买的。”

    燕赤霞刚想说点什么，司马三娘手里捏着的那杯酒突然被粗暴的塞进燕赤霞的嘴里，酒水沿着他的胡子往下淌流了一身，聂小倩与诸葛流云看得有些不忍，但是他们夫妇二人的事，旁人插不上手。

    “如果是废话就不必说了。”

    “三娘，当年...”

    “住口！”

    “你听我说...”

    司马三娘突然大喝：“住口！你没看到，我现在过得很快乐吗？”眼中有水光闪动：“为什么要破坏我的幸福？为什么？为什么？”

    燕赤霞被问得哑口无言，整个人佝偻了下去。

    聂小倩终是忍不住道：“司马三娘...”

    司马三娘怒道：“你也给我住口！”

    聂小倩毫不畏惧：“就算你要拔我的尾巴，我也要问这个问题，既然你不愿意见到燕大侠，为什么要弄一道假的忘情极界出来？”

    听闻此言，司马三娘突然像是被刺激到了一样，夸张的大笑起来，笑得眼泪直流。

    她指着燕赤霞道：“哈...忘情极界不是用来阻挡你的。我恨不得你早点进来，看我在这里过得多快乐！”

    又绕回问她问题的倩小倩身边醉了一样疯言疯语：“我告诉你，忘情极界是用来阴止我，不让我离开绝望山庄一步。”

    燕赤霞忙问道：“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噙着泪水的双眼与他对上：“因为，我不希望有朝一日突然疯起来出去找你。”径直的再越过他，抬起的衣袖若有若无的拂过他的脸，不再留恋。

    讲出的话如一柄利剑直插进心间：“我情愿老死在这个山庄里，也不让自己有回心转意的一天。”

    燕赤霞对着司马三娘远去的身影道：“这样我就放心了。这十几年来我一直不知道你过得如何，现在终于亲眼见到你，可以生活得这么好，又亲耳听见你说你过得很快乐，我就可以放心了。”

    再最后看一眼这个地方，他道：“再见了，三娘。”

    聂小倩、流云为燕赤霞的事烦恼不已却又无计可施。

    只得陪着心灰意冷的燕赤霞离开绝情山庄，流云并表示自己愿陪他归隐，或是觉得烦了也可以一起浪迹天涯，陪他终老。

    燕赤霞却道自己无处可去，玄心正宗门人遍布天下，没有叛徒安身立命的地方。失去了妻子、女儿他已经一无所有，在有生之年做些该做之事，这一生就这样了。

    燕赤霞语重心长的道：“唉，为师从小没教过你什么，也没有资格教你。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走吧，离开这个忘情森林就当作没有见过我。”

    聂小倩与诸葛流云暂时告别了燕赤霞，去寻宁采臣。

    诸葛流云为他师傅师、娘的事担心，走得极慢，聂小倩虽然很心急，但知他心烦，并没有催促他。

    终于找对了地方，聂小倩欢喜欢的道：“就是那棵树！”，向前跑了几步，发现流云一副无精打彩的模样，并没有跟上来。又退回去道：“你不要这样子嘛！以前那个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还是会勇往直前诸葛流云跑到哪里去了？”

    诸葛流云似是被触动了一些，头抬高了一些。

    聂小倩接着道：“你要多给你师傅、师娘一些时间。”

    觉得有理的诸葛流云点了点头，并不作答。

    聂小倩拍拍他的腰，道：“来，打起精神腰挺直！”从未被女孩子碰过腰的诸葛流云眼都瞪大了。

    聂小倩忍笑道：“给我一个诸葛流云式的招牌笑容。”

    诸葛流云非常配合的来了一个招牌笑容，只是笑意不曾到达眼底，显得虚假又滑稽。

    他保持着笑容问道：“时间？多久？”这样严肃的诸葛流云让聂小倩笑不出来了。

    意识到伤了人，眼神一闪，诸葛流云又瞬间变回那个曾经的他：“十几年了，他们不累吗？自从我师成下山之后，怎么总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真想找个豆腐撞死。”边这么说着边向着藏宁采臣的那棵大树假装撞去。

    聂小倩怕他撞到她的心肝宁采臣忙道：“别！不！”

    诸葛流云回过身来对聂小倩“你别理我，像我这样的废人留在世上有什么....啊~”用字都没讲完，脚跟处不知绊到了什么东西整个人都仰面摔了出去，倒在地上，痛出声来。背后的银质枪头撞在地上发出声响。

    聂小倩忘了刚才的不愉快，白了他一眼道：“你差点踩到宁采臣。”弯腰摸索着地面找隐了身的宁采臣。

    背着聂小倩，诸葛流云苦笑了一下，拍拍屁股站起来。

    再回身时，就看到宁采臣已经睁眼，被聂小倩扶着靠坐在树根处，识趣的走远一点，给二人留空间。

    聂小倩快一天没见到书生了，要这样近距离的看着他才安心。只是，刚安下来的心见他眉心处的黑线越发的明显又揪了起来：“采臣，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宁采臣给她一个虚弱的笑容道：“小倩，我没事。我只是睡了一觉而已，我还梦到你呢，梦中你比现在还温柔。”

    这话哄得聂小倩眉眼弯弯：“真的吗？那我现在要对你更温柔一点，不让你再睡了。”宁采臣含笑点头表示同意，带着笑意的两双眼睛不离彼此，如胶似漆。

    片刻后，宁采臣终是想起诸葛流云了，探头对他道：“喂，你不是说有什么魔气吗？现在怎么样了？”这个问题太沉重，诸葛流云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这时，聂小倩出声道：“没事了，现在都解决了。”

    宁采臣道：“那可以去找流云的师父了。”说完就自己站起来，拍去身上的灰尘和草屑，由聂小倩扶着走向诸葛流云。

    书生的靠近让诸葛流云压力倍增，突然间像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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